顧懷安從梧桐殿出來後,将落下搬到鳳栖殿重新批閱。
蕭珩當晚便得了風寒,高燒不退,可急壞了小桂子,趕忙請來太醫為他治療。
曲止聽聞陛下昨夜染了風寒,這幾日早朝便罷了,将朝中大事交給了攝政王和太傅處理。
曲止與幾位大臣商議完要事,直奔梧桐殿,将百曉生拽在一處牆角質問。
曲止語氣非常不好,“這兩日皆是你當差,陛下好端端的怎麼會得風寒。”
百曉生一臉無辜道:“我哪知道,”随後摸了一下自己臀部,“我昨日還被陛下罰了十棍子,到現在還疼着呢?”
然後他轉過身讓曲止看。
求安慰,嘤嘤嘤。
曲止将他轉過來,“你若是不貪嘴,這罰也不會有。”
“我問過小公公了,你當值時饞魚吃。”
“我……”
“可是、可是陛下屋裡的炭火可上好的烏…烏,”他想了想那個字,實在不會讀,“那個字不認識,不止是你,我還納悶呢?”
百曉生講完後,委屈巴巴望着曲止。
曲止扶額道:“那念烏桕碳。”
百曉生連連贊,“對對對,叫烏桕炭,流觞不愧是文臣大人,不愧是我夫人。”
“……誰是你夫人。”
百曉生見曲止還在生氣,伸手扯着曲止衣袖,連忙撒嬌道:“流觞,流觞,你别氣嘛,别生我的氣好不好?”
曲止甩袖道:“别扯我袖子。”
很顯然曲止不吃這套,百曉生依舊撇撇嘴,委屈巴巴地說道:“陛下生病這事,流觞,憑良心,總不能怪在我頭上吧。”
曲止瞪着百曉生,“不怪你怪誰,輪值的是你,我讓你保護陛下,你就是這麼給我保護的,看來你從不失手名号也不過如此。”
百曉生低下頭,小聲嘟囔道:“我一直都在照顧陛下,可陛下就是突然得了風寒,我也沒辦法啊。”
曲止皺起眉頭,一臉不悅地說道:“我怎麼會讓你來保護陛下?我真是……”
“真是什麼?流觞,你不夠意思啊!你們的大聖賢不是有句話叫‘人非聖賢,孰能無病’嗎?誰能保證這人不會生病,你說對吧?”百曉生連忙打斷道。
曲止無奈地歎了口氣:“……聖賢的話不是讓你這麼用的。”
“哦,那你不生氣了吧?”百曉生小心翼翼地問道。
曲止聽了百曉生的話,心裡稍微好受了一些,但還是有些不情願地點點頭,表示原諒他了。
“扣你七片金葉子,我要去忙了,你回去接着守着吧。”曲止說完便轉身離開了,隻留下百曉生一個人站在原地。
“不是吧,還帶扣銀子的?流觞,你好狠的心啊!”百曉生心疼地捂着自己的心口,雖然很舍不得,但也隻能這樣安慰自己,自家夫人不能生氣。
“扣來扣去,攢聘禮好難啊,不心疼,不心疼。”百曉生一邊念叨着,一邊慢慢往回走。實際上,他心裡心疼得要死,畢竟那可是七片金葉子啊!
他還差八十一片就贊夠聘禮了。
“我委屈……嗚嗚嗚。”
鳳栖殿。
顧懷安得知蕭珩得了風寒,立刻讓驚辭去府裡拿藥給蕭珩送過去。
“驚辭,你去一趟侯府藥房,把治風寒的藥給陛下送去。”
驚辭一臉疑惑:“未央宮裡不是有太醫嘛,主子為啥還要特意去送呢?”
這可讓他咋說呢,總不能說他前夜搶了蕭珩的被褥,又把人,呃,折騰了大半夜,結果把他給弄風寒了吧,這要是傳出去,那可就鬧笑話了。
況且他本人覺得,他并未做過這事,隻承認搶被子這個事,其餘純屬誣陷。
驚辭見自家主子一直盯着茶杯出神,過半晌後,顧懷安才回過神來,不耐煩地說道:“讓你去你就去,啰嗦什麼,驚辭,你平常不這樣,你跟誰學的!”
驚辭:“嗯?主子我一直就這樣啊。”
“趕緊去。”
“遵命,屬下這就去。”
梧桐殿内,蕭珩半坐着躺在床上,隻見他臉色蒼白,一雙眼布滿血絲,不去休息手中反而捧着一本書籍。
片刻後蕭珩突然咳嗽了起來,一陣陣的咳嗽聲使得他身體微微顫抖。
一旁的小桂子見狀,心疼不已,輕聲勸道:“陛下剛退了熱,怎麼能這樣半坐着看書呢?還是要多多保重龍體啊。”
蕭珩微微一笑,安慰道:“朕年輕力壯,咳咳、咳……咳咳咳,”緩了一會,“這點風寒算不了什麼。”
小桂子見蕭珩又開始咳嗽,急忙上前,一把奪過他手中的書籍,焦急地說道:“請陛下恕罪,奴才失禮了,這書真的不能再看了。”
随後,他轉身拿起桌上的一杯白開水,遞到蕭珩面前,“陛下,請先喝點水吧。”
蕭珩看着小桂子手中的茶杯,皺起眉頭問道:“怎麼不是茶?”
小桂子連忙解釋道:“陛下現在生了病,飲不得茶水啊,還是多喝清水對身體更有益處。”
蕭珩點了點頭,接過水杯,輕輕抿了幾口,然後放下杯子,靠在床上休息。這時,白曉生在門外喊道:“驚辭在門外求見陛下。”
蕭珩聽到聲音,立刻精神一振,坐直身子,向小桂子揮揮手,示意他把驚辭帶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