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辭慵懶地擡眼掃了一眼站在門口的許元和慕童,不耐煩地道:“今日休沐,有事明日再說!”說着,便作勢要将門關上。
許元見狀,趕忙伸手死死地扣住門框,急切地說道:“表哥,有急事啊!你快看看這個。”言罷,他迅速将手中緊握着的那本嶄新的話本遞到了驚辭面前。
驚辭微微低下頭,目光落在許元手中的話本子上,眉頭微皺,沒好氣地說道:“你找我就是為了讓我看這些個有的沒的的話本子?真是無聊透頂!”
“你表哥我不喜歡讀書,一邊玩去,哈,聽話。”
就在這時,一旁的暮童一個箭步沖上前去,一把奪過許元手中的話本子,不由分說地塞進驚辭懷裡,“驚辭大人,我們有意打擾你休沐。但是我們倆呀,就是特别好奇一件事兒,隻有你能解答。”
許元期待的點點頭,“嗯,表哥這事隻有你知道。”
暮童繼續道:“這上面說陛下跟王爺……還描繪的有聲有色,你平常都在王爺身旁。”
驚辭被問得一臉茫然,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回,猶豫片刻後,無奈地歎了口氣,側身讓開道路,說道:“進來吧,進院子慢慢說。”
兩人聞言,臉上頓時露出欣喜之色,連忙擡腳走進院子裡。剛一落座,驚辭的母親便笑盈盈地從屋内走出,手上還端着兩杯剛剛泡好、熱氣騰騰的茶。
許元見狀,趕忙起身雙手接過茶杯,恭敬地說道:“多謝舅母。”
驚辭母親輕輕擺了擺手,嗔怪道:“阿元跟舅母還這麼見外幹嘛。”說完,她轉頭看向坐在許元身旁的暮童,微笑着問道:“這位是你的朋友嗎?”接着又将另一杯茶遞到慕童面前。
慕童略顯拘謹地站起身來,雙手接過茶杯,輕聲答道:“回夫人,在下正是許元的同窗好友。今日貿然前來叨擾,還望夫人見諒。”
驚辭母親上下打量着暮童,眼中滿是贊賞之意,笑着誇贊道:“瞧這孩子,長得細皮嫩肉、眉清目秀的,想必定是出自大戶人家的公子哥吧。”
暮童聽到這番誇贊之詞,那張白皙的臉龐瞬間泛起如晚霞般的绯紅之色,他微微垂下頭,輕聲說道:“多謝伯母誇獎,實在不敢當。”
站在一旁的許元見狀,笑着對舅母說道:“舅母,您瞧,您把我這位同窗都給誇得害羞啦。”
“好啦,不打趣你們了,你們繼續聊着吧。”說完,舅母便轉身離開了。
此時,驚辭恰好讀完手中的話本,臉上露出極為震驚的表情,不禁驚呼出聲:“我的天哪!究竟是哪個不要命的家夥,竟敢寫出這樣的東西,若是讓王爺知曉此事,恐怕此人小命難保啊!”
許元湊上前去,好奇地問道:“表哥,那這件事情到底是真是假呀?”
“這話本子在咱們鎖關可火了。”
驚辭看了看眼前的二人,這才明白過來他們來找自己的目的竟是詢問這種八卦之事。
他無奈地放下手中的話本子,伸出右手輕輕地彈了一下許元的額頭,并說道:“你們兩個呀,還是要好好讀書,别整天關注這些有的沒的。”
許元被這麼一彈,連忙用手捂住額頭,嘟囔着嘴抱怨道:“表哥,你為什麼隻彈我的額頭,卻不彈阿童的腦門呢?偏偏就隻打我一個人。”
暮童聽了這話,先是一愣,随即滿臉疑惑地看向許元,嬌嗔地喊道:“??嘿,阿元,你……”
而許元則完全不顧暮童的反應,依舊自顧自地小聲碎碎念起來:“哼,還不是因為你求着我一起來問表哥關于陛下和王爺之間的事情嘛!”
驚辭面沉似水地拿起那本惹禍的話本子,沉聲道:“你倆都給我回去上課!這話本子沒收了!”
許元起身,滿臉疑惑地問道:“表哥,你這是要去哪兒啊?”
一旁的暮童眨了眨眼,嘴角微微上揚,笑嘻嘻地道:“還用想嗎?表哥肯定是去找王爺啦!”說罷,還沖許元調皮地擠了擠眼睛。
此時的鳳栖殿内,氣氛異常凝重。
顧懷安陰沉着臉,一雙鐵拳緊握着那本話本子,手背上青筋暴起,仿佛要将其捏碎一般。
他咬牙切齒地壓低聲音道:“這到底是誰寫的?又傳到哪裡去了?”
站在一旁的驚辭額頭上冒出了一層細汗,戰戰兢兢地回答道:“主子息怒,屬……屬下實在不知啊,您消消氣,消消氣……”
“我說呢?今日上朝的時候,這些朝臣都如那驚弓之鳥一般,不敢正面本王。”
今日上朝時,顧懷安還未趕到,大臣們便如那熱鍋上的螞蟻,議論紛紛。
“都看那話本子了沒,王爺膽大妄為,竟敢如此對陛下大不敬。”
謝政卿湊上前,“哎!王爺對咱陛下大不敬的事還少嗎?下官聽說,陛下為了國庫的事跟王爺私下……”說着,他突然聲淚俱下,“哎呀,沒得說沒得說,苦了陛下了要委身于王爺。”
一位大臣替陛下打抱不平,義憤填膺道:“他顧懷安怎敢這麼對陛下,不行,今日我就要參王爺一本。”
“大人慎言慎行,話本子而已,當不得真,當不得真。”
“噓,别說了,攝政王來了。”
隻聽一聲冷哼響起,顧懷安猛地得起身來,手持話本子,大步流星地朝着梧桐殿方向走去。
驚辭見到眼前這番情景,腳下如生風一般,一溜煙地緊緊跟在了後面。
隻聽得“啪”的一聲脆響,顧懷安手中的那本話本子猛地甩到了蕭珩的臉上。
“這……是不是你幹的?!”顧懷安怒目圓睜,死死地盯着蕭珩,那模樣仿佛要将他給生吞活剝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