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嬛文起身,理理破舊的衣服,學着她得到的傳承裡的禮儀,鄭重下拜,“請您為我指點。我不但要他們罪有應得,我還要他們的所作所為昭告天下,遺臭萬年。”她擡頭,眼裡燃燒着仇恨的怒火,“那些拐賣來的女性生的男孩裡,有成功上岸的,有深造後留在大城市的,他們不是不懂法的法盲,卻在學習了法律知識後選擇了沉默和助纣為虐。哪有這樣的道理!既然他們不懂得體恤母親和姐妹的苦難,甚至不能做到遵紀守法,那即便他們不能用法律去制裁,也要讓他們遭受輿論的唾棄!”
“哪怕,你可能會遭到同位受害者的背刺,受到偏見和白眼,甚至是你心中本該伸張正義的人士的和稀泥?”
“我死都不怕,又得了這番奇遇,又怎麼會怕庸人蠢才的風言冷語?至于得不到一個公平……隻要能比現在好,那就是值得的,這一路上犧牲的人又何止千萬,大不了,化作一塊墊腳石,讓後來人踩着我去攀爬更高的山峰。”
“既然如此,你先養好身體。”林明照取出幾瓶藥劑,都是針對她現在的身體情況進行補益的,“你所在的這處遺迹,不要告訴任何人。你先在這裡,不要打草驚蛇,我先去探探路。放心,他們跑不了。”
科技發展讓林明照發現,如今的時代想要掩蓋什麼,是越來越難了。或許會被壓熱堵,但想做到不為人知,不好辦。
而現在的事情,足夠引爆流量密碼了,不說刻意挑起對立,僅事實就足夠了。
普通人,總是對特權階級恨得牙癢癢的,如果他們還能操縱事關他們每個人生死的事,加之在網絡上,那會有多少人群起而攻之可就難以想象了。
告别後,林明照又根據何嬛文的情報,去了她未來得及下手的幾個村子,暫時不動什麼死手,隻是把村子裡的裡外情況探查一遍,并弄到了人員名單。林明照還沒有去過醫院探望病人,但她憑直覺,那些沒有作惡的人不會有事。
做完這些,時間已經是下午,快要下班的時候,周意真在派出所已經把她認為林明照可能需要參閱的資料整理好了,一同在派出所等候的還有受傷士兵的領導以及本省公安廳的一位警察。
這件事雖然暫時都交代了不要外傳,但還是有些風言風語,不及時處理影響很大。起碼,本省的産業支柱的旅遊業就會受到影響。雖然安撫好了民衆,但旅遊風險是實實在在劃分了呢。
這點,也是林明照對這次事件能妥善解決的信心。
在這個檔口,别說外地來的警察官員了,本地陪同的也不敢在林明照沒回來的時候下班。有人征求了大家口味點了一些本地特色菜,正準備對付一頓,房間裡白光一閃,林明照瞬移回來。
除了周意真見怪不怪,其他人幾乎都被唬了一跳。雖然早有心理準備,可是一看到玄幻小說裡才有的現象,還是沖擊了他們的世界觀。
林明照臉色相當難看,她手裡用絹帕捧着一捧泥土,看着很有直接潑灑到他們臉上的架勢。
“你們誰是這次活動的負責人?”
幾名中年警察對視一眼,其中一人站出來,“您好林同志,是我。我叫齊盛,本省公安廳大隊長,您有什麼需要找我就行。”
“我記得,我之前看到過,咱們這裡可很多年沒什麼車匪路霸的惡性案件了啊?”話是那個話,可林明照語氣裡怎麼聽怎麼帶着騎臉嘲諷的意思。
“您發現了什麼?”齊盛語氣凝重。
“也沒什麼,就一個墳坑,裡面全是女性屍骨,少說也有百來具,而且死亡時間從四十年前到一兩個月前不等。”
這還叫沒什麼,那什麼算有什麼?萬人坑?這都解放多少年了!
齊盛臉色鐵青,他深深看了一眼當地派出所所長,轉而問林明照毒蟲的事。
林明照耍了個心眼,“暫時沒有直接定論,但根據我的經驗和見識判斷,有幾個可能選項。有種毒蟲,是靠人類的怨氣為食,從人類屍骨上生長的,特别是,女鬼和小鬼。”
确實有這樣的毒蟲,也确實有蝴蝶形态,但并不是每具含冤而死的女屍都符合這種毒蟲的生長條件。這裡的,僅差了一點點。如果放任不管,或許再過個一二十年,真的就會有這樣的毒蟲生長出來。
“喏。這是我從那裡的墳頭取的土,你們自己看看這顔色,已經紅到發黑了,這可不是一般的怨氣。我想知道,在你們的轄區内,死了這麼多人,你們就一點反應沒有?”
林明照把土放到桌子上,不客氣的說。
“你們這裡也不是外來務工人員特别多的省份啊,就是遊客,難道家屬就沒一個報警的?”
這麼多人在這裡遇害,你們警察就一點消息沒收到?
那肯定不是啊!
有幾個明顯口音不對的小警察臉上露出憤憤不平的神色,年輕的面容還不懂得收斂,隻是不好當面發作。
“齊大隊,不是我刻薄。我今天去了被滅門的那幾個村子查看情況,然後,我真誠建議你和收養那幾個遺孤的福利院打聲招呼,誰要收養他們,隻要不怕被連累得家破人亡,随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