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

空條承太郎張望，“波魯那雷夫還沒下來嗎？”

喬瑟夫的頭發被坐在他肩上的小徐倫薅了雞窩頭。他毫不在意，“那家夥說要去上個廁所。”

汐華岚山思索了幾秒，“廁所是他的事件刷新高發地，我去找他。”

他走兩步又退回來，把懷裡的嬰兒阿布德爾塞進空條承太郎懷裡，“交給你了，空條。”

空條承太郎沒有抱嬰兒的經驗，差點把嬰兒摔了。小阿布德爾似乎感覺不舒服，發出了小聲的嘤咛。

“喂！！！”汐華岚山手把手教他如何托住嬰兒，“呀嘞呀嘞，你得學會怎麼抱孩子，不然以後怎麼幫你夫人照顧徐倫……”

話說得太順，沒過腦子。他剛說完才反應過來，徐倫的母親好像是平行世界中性轉的他？

汐華岚山收了聲，偷瞄空條承太郎的側臉。

——空條該不會誤會什麼吧？都是阿典那個家夥，說些有的沒的，搞得他現在居然會在這種莫名其妙的地方浪費時間多想……

“噢噢噢！”喬瑟夫想起昨天看到的空條記賬本，悄悄豎起了耳朵。

“真是……”空條承太郎習慣性蹦出口頭禅。他頓了頓，有些惱怒，“别學我說話。”但承太郎還是老實地按着他教的動作抱孩子，像是沒注意到汐華岚山在意的事情，壓根沒提。

“岚山，我陪你去吧。”西撒跟喬瑟夫打過招呼後飄了過去，被白金之星拽住手臂，“喂，齊貝林。”

“怎麼了，承太郎？”西撒困惑地看向承太郎。

承太郎頭也不擡，道：“你留在這裡跟老頭一起，汐華……汐華能自己保護自己。”

“空條說的對，安德裡歐你就在這裡保護喬斯達先生吧。”汐華岚山沒什麼意見，獨自走了。

空條承太郎瞥一眼一旁跟小徐倫玩鬧的幼稚鬼喬瑟夫，用替身開了口，“你已經不能從汐華身上感覺的痛感了嗎？”

要知道，替身與本體是痛感相連的。

他注意到剛才西撒好像不知道汐華岚山結結實實挨了白金之星一頓揍。

西撒先是一愣，然後苦笑，“你發現了？我下意識問的，沒想到是岚山又跟你打架了。”

“我也是因此才知道，我已經無法感受到他的痛楚。就是不知道岚山發覺沒有。”

——西撒·安德裡歐·齊貝林無法與汐華岚山痛感相連之時，意味着他已經時日無多。

“你什麼時候會消失？”

“大概，我還能再待幾天。”

喬瑟夫聽不見替身們的交流，但他隐約知道承太郎在跟西撒說話。

“喂喂，你們倆背着我在說什麼悄悄話呢？”

西撒用波紋泡泡傳遞聲音，“我們在讨論岚山。”

喬瑟夫哼哼兩聲，“是嗎？真是麻煩，變年輕後不是替身使者，都沒辦法直接跟你說話了。”

西撒的眉目間萦繞着化不開的悲傷。他沉默地張了張嘴。

——“别告訴他，承太郎。”

空條承太郎壓下帽檐。

“嗯。”

就在此時，西撒在腦中聽到了一個稚嫩的奶聲，口齒都不利索：“安德裡歐，有壞銀，快來救窩！”

＊

另一邊，汐華岚山走進男廁所，還沒出聲，就看到一個造型奇怪的男人抓着一個白毛小孩的後領笑得不懷好意。

汐華岚山眼神一凜，揚聲：“喂，你在那幹什麼！”

男人抖了抖，表情瞬間變得懦弱起來，“噢，這是我兒子約翰，他總是亂跑，我找了他一天了，不聽話的孩子被教訓是應該的吧？”

“唔、唔唔唔……！”孩子看到汐華岚山很激動，似乎想說什麼，可惜被捂住了嘴。

“說了多少遍了約翰，不要對着别人罵髒話啊！”男人像模像樣地教訓着，提着孩子就要經過汐華岚山。

黑色的影子瞬間籠罩汐華岚山。汐華大駭，快速避開。

小孩的聲音從男人手掌漏出來：“大哥哥，這是個壞人，快閃開！”

男人丢掉不斷掙紮的白毛小孩，陰險地大笑起來，“沒用的，岚山，我已經碰到你的影子了。”

汐華岚山瞳孔微縮，他眼睜睜看着自己的雙手在變小，膚色也從吸血鬼的灰白色變成正常的活人膚色。

“可惡，銀色戰車！”小孩叫出嬌小的替身打爆了水龍頭，滋了男人，也就是阿雷西一身水。

是波魯那雷夫！汐華岚山見狀，沒有一瞬的怔愣，非常默契用波紋将飛濺的水珠彈向男人的眼睛。

啪啦，是眼鏡片破裂的聲音。

小岚山瘋狂呼叫自己的金發替身，果斷拽過比自己高一個頭的小波魯那雷夫跑得飛起。

阿雷西眼睛被滋了水睜不開。他氣急敗壞地怒罵道：“兩個小兔崽子，别跑！”

汐華岚山跑掉了褲子和鞋，隻身長袍在廁所外的走廊上狂奔不止。

“你、你怎麼……跑、那麼快？”小波魯那雷夫被小岚山的小手拉着，氣喘籲籲。明明變得比他還小，比他矮這麼多，卻跑得這麼快，他都快跟不上了——

小岚山奶聲奶氣，吐字有些不清：“窩要是跑滴不快，怎麼躲得了喝醉後拿着棍子要打窩的叭叭……呀！”

兩個短腿小豆丁在走廊轉角的時候，迎面撞上一個身着白色披風的男人的腿，骨碌碌被撞得向後滾了一圈。

“嗚……”

小岚山坐在地上，雙手捂着後腦勺的包，眼角還有因為疼泛起的淚花。他非常費勁地仰頭看去。

是一個高大強壯的男人，戴着幾乎與頭發融為一體的白色帽子，長着一張岚山熟悉卻又叫不出名字的臉。

男人用匪夷所思的目光盯了小岚山好幾秒，單膝蹲下把他拉起來。

“你這個時候怎麼會在這裡？”他自言自語，“不可能……那這應該是我的艾倫娜……”

小岚山順着他的力度站起來，寬大的衣服從肩膀上往下滑，被男人拽住，拉好。

他看着男人眨巴眨巴眼，“大叔泥說森麼？”

“所以說你到底為什麼要鬧脾氣離家出走啊，艾倫娜？這是碰上波魯那雷夫他們了嗎？”語氣帶着親昵，男人一隻手捂着嘴，眼神漂移，另一隻手順從心意地撸了撸小岚山的頭發。

“不雞道你在嗦森麼。”小岚山頭發被摸得很舒服，他發出咕噜咕噜的聲音。

小波魯那雷夫抱住男人的手，“大叔，後面有個奇怪的男人在追我們，你能幫幫我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