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吵吵鬧鬧地到了中午,由于又多了八個人,京隻好打開桌子暗箱,将本就極大的木桌又擴展開了一圈。
好在桌上一直都備有轉盤,想吃什麼也不費勁,幾位客人也都給準備了刀叉。不談政治糾紛,祂們也少有這麼融洽的時候。
“咦?這是什麼餡?”新用筷子戳了幾下粽子裡藍色的糖漿,嘗了嘗,差點吐出來,“什麼鬼?!藍莓?!”
種花家從不用這個當餡,瓷看向俄。
俄移開目光:“……我想着試試,說不定……”
“噗!”美捂着嘴,難以置信地看着盤子裡的紅粽,抓起旁邊的杯子就喝,液體入口的瞬間,祂臉色驟變,死命咬緊牙關才沒噴出來。
祂艱難地吞下去,五官近乎扭曲:“……這什麼?”
瓷:“雄黃酒。”
美深吸口氣,感覺整個口腔像是着了火,祂接過華遞來的清水一飲而盡,指指粽子,嫌棄道:“你家口味這麼重?”
所有人看向川渝,兩人埋頭狂吃。
雲暗啧,小聲道:“折耳根的被分到我這兒了,幫我傳過去。”
貴點頭,趁津跟藏說話的空當偷偷換了一個,兩人對視一眼,得逞地笑起來。
小插曲過後,雖說總有人吃到奇怪的粽子,但好在大部分都挺正常,就是被浙混亂的那些挑不出甜鹹,頗讓衆人頭疼。
飯後,由于美俄英法家遠近不同,便早早告辭回去,瓷将沒吃完的粽子放回冰箱——剛才送出去不少,也沒剩多少了。
“還好沒把一家子都帶過來……”祂清點着餘留的葉粽,心道下次再來就要收錢了。
瓊和青對着炸廢的鍋長籲短歎,引得一幹打掃的人也跑來觀摩。
閩似乎興緻不高,祂走到門口望着院外,一隻麻雀撲扇着翅膀落在綠枝上,歪頭啾鳴,不知哪兒的青果忽然墜下,将其驚飛。
祂又發了會兒呆,輕關上門。
海峽對岸。
陣雨剛過,萬籁俱靜,蜜蜂振翅而落,貪婪地吸食着花露。蒼鷹盤踞建築,似在監視此地所有。
台站在門邊,頭靠着琉璃窗,視線卻落在地上被風卷殘的雜葉上,手指輕輕地扣着窗沿,不知在寫什麼。
祂站了十分鐘,翻來覆去地比劃了十分鐘,但什麼都沒有留下。
茶幾上放着一大盒紮好的粽子,盒蓋半掀,應是打開過了。
台轉頭,在看到粽子的瞬間逃避般垂下眼,又重新望向了外面。
兩小時前。
今天是端午,台雖然離家已有數年,但仍保留了一些習慣,隻是祂始終不願承認。
在客廳躊躇半晌,祂看看時間,快中午了。
台拼命在心裡說服自己這隻是一個習慣,跟那老家夥沒關系,祂一邊碎碎念一邊往廚房挪,突然,門鈴和喊聲一同響起。
“台!我來送東西!”
台一驚,慌不擇言:“不是!我不吃粽子!我沒想吃粽子!”
“……”門那邊頓了頓,又敲了幾下,“台?是我,閩。”
台茫然地眨眨眼,輕哦一聲,走到門口,手剛放上把手,祂乍地咬牙,收了回來:“誰讓你來的!滾回去!”
閩不當回事:“你先開門。”
“我不!”
“台,聽話,好不好?”無奈的語氣。
這句話太過于熟悉,太過于溫柔,台走了一瞬神,再回神時竟發現鼻子有些酸,祂暗罵不争氣,提高音量:“少來!我不會見你的,你哪來的回哪去!”
“……”閩再次沉默,許久沒聲響,就在台以為祂真的走了的時候,祂幽幽地開口道,“台,其實你也想回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