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可就有點好奇了,要不要賭一把?”美期待似的看着關上的隔音門,“看看祂的底線在哪兒。”
南忍不住皺眉:“……你就非要惹怒祂嗎?”
祂吹了聲口哨:“你不覺得瓷生起氣來有趣得多嗎,平時那副樣子實在掃興,也虧你這麼锲而不舍。”
“不覺得,我也不會跟你賭,既然祂選擇跟你合作,就不要讓祂失望,否則祂的反擊你未必會想體驗。”毫不猶豫的回答。
美覺得匪夷所思:“你一直拉攏祂難道就隻有單純的私心?别天真了,你自己心裡在想什麼,你知,我知,祂也知,别說得好像自己沒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一樣。”
早在一九四九年一月五日,南就已經宣布承認種花家的合法地位,但由于當時瓷對南這個人了解甚少,不敢輕信,且蘇一直施壓,不管是對方的建交請求還是結盟請求,祂都不可能同意。
直到一九五五年形勢明朗些,兩人才于一月份正式建交。
而結盟一事,南一等便是幾十年,遙遙無期。
“私心?呵呵,我們也配談私心?”南看着桌上花瓶裡含苞待放的花蕾,冷笑道,“不管小同志選不選我,都不是你能離間的,我支持祂的選擇,也相信祂的判斷,至于你,夜路走多了,總會撞到鬼。”
美笑起來,不假思索地一把折斷瓶子裡生機勃勃的花枝,轉頭向南展示剛才還充滿希望此時卻已注定入土的生命,祂放肆地笑着,手一翻,斷枝墜地。
“可惜,我從來不信這個。”
二零二五年。
美挂斷電話,眼中還殘留着未散的陰霾,祂側頭瞥見正在叮囑孩子辦事的俄亥俄,略一思索後将祂喚了過來:“你跟鄂還有聯系嗎?”
俄亥俄沒想到祖國大人突然叫祂會是問這個,怔了兩秒後答道:“……沒有。”
“想辦法制造聯系。”美斷然道,“既然CN那麼閑,那我們也該給祂送點亂子,什麼都好,反正祂最在乎的無非那幾樣。”
“可鄂的性格……”
“不用管結果,我隻需要一個引子。”
俄亥俄沒多問原因,應下後回到房間從櫃子裡翻出一個小盒子,祂抹去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塵,輕輕打開,一條米黃色打底,繡着精緻花紋的圍巾映入眼簾。
這是鄂曾送給祂的見面禮,除了文化的交流,還有祂們友誼的見證。
祂其實沒那個自信僅憑這個打動許久未見,且郎心似鐵的鄂,但既然美下了令,祂便隻需要服從。
俄亥俄出神地摸着熟悉的絕佳材質,耳邊突然聽人調侃道:“喲,小媳婦又在睹物思人了?”
煩人的語氣獨一無二,祂啪地關上盒子,冷聲道:“科,我沒允許你擅自進我房間,另外,有些風涼話說多了就沒意思了。”
“我看可有意思。”科靠着門笑道,“祖國大人說的我都聽見了,啧啧啧,你這是打算直接把東西還回去?到時候後悔可就要不回來了。”
“不用你操心,瓷家的人都有念舊的毛病,你不也是看中了這點才纏着湘的?”俄亥俄推開祂,拿着盒子出了門,“我們半斤八兩,交易隻要值得,就無所謂失去。”
種花家。
每臨年節,這裡總是熱鬧非凡,即使是白天也有除歲的爆竹噼啪炸響,随風帶來硝煙的氣息和和平的福報。
湘抱着一個快遞盒敲響了鄂的房間,得到允許後推門而入:“鄂,你的快遞到了,我順便幫你拿了。”
“快遞?”鄂正在收拾雜物,手邊放了一個裝滿舊物的大箱子,祂拍拍手接過來看了看上面的信息,“……沒寫誰寄的。”
“嗯?不是你買的嗎?”湘掃了眼箱子裡的雜物,拿起一包跟闆栗有幾分相似的種子和一本沒用過筆記本,本子裡夾了幾片七葉樹的葉子,“你要把這些放地下室?”
“嗯,沒什麼用。”鄂用伸縮刀割開膠帶,從快遞裡拿出一個黑色的小盒子,跟快遞箱的尺寸不成正比,祂頓時心中有了猜測,手放在盒蓋上遲遲未動。
“怎麼了?”湘把東西放回去,惴惴不安地盯着盒子,“有什麼問題嗎?”
鄂搖頭,親手打開盒子,一條米黃色的漢繡靜靜地躺在裡面,上好的面料處處都是旁人留下的痕迹,不知被其曾經的主人愛撫過多少次,以至于都有些舊了。
祂看了眼圍巾,沒說話,再次關緊盒子,放回快遞箱。
湘知道這條圍巾曾被鄂送給了誰:“……祂什麼意思?”
鄂漫不經心地把箱子遞給祂:“可能是想以後兩不相欠,形同陌路。”
真的假的……
祂把剛才的種子和樹葉标本單獨拿出來,用一個廢棄的裝飾盒裝好:“剛好祂的東西我也用不着,下午寄回去。”
“真的是這個意思嗎……”湘看着手裡的箱子,突然眼睛一亮,從盒子下面拽出一個紙角,“等等,還有封信。”
鄂毫無波瀾地嗯了聲,接過來看都沒看,拿起桌上的打火機點燃,随手扔在剛整理出來的雜物上。
“你這是幹什麼?!”湘一驚,顧不得逐漸擴散的火苗,一把拍在地上胡亂踩滅。
雖然熄得及時,但信件仍被燒掉了四分之一,信封和信紙殘缺的地方黑了很大一塊,一碰就碎,看不清字迹。
鄂搖頭拒絕再次遞過來的信:“你覺得用這種偷偷摸摸的方式聯系我能有什麼好事?不如燒了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