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之遙的小超市裡,空調風呼呼吹着,透明的軟門簾像是隔開了兩個世界。
梁念剛從裡面走出來,手裡還拿着一根冰棍。
這麼熱的天讓她一直在外面等着是不可能的,天王老子來了都配不上她這麼大的誠意。
她安安穩穩地坐在超市裡吹了一會兒空調風,估摸着沈聿淮也差不多快到了才出來。懷裡抱了瓶冰水,找了棵大樹,人雖然是在樹蔭下躲着,但還是覺得熱。這樣的狀态吃什麼都沒有耐心,她兩三下把冰棍嚼碎了,内冷外熱直接打了個顫。
沈聿淮車還沒開近就看到了蹲在路邊的梁念。
她今天出門的時候穿了一件花襯衫,頭發用一個抓夾固定在腦後,左手露出的一截手臂上松松垮垮地戴了一條細細的金鍊子。
少女長得漂亮氣質幹淨,周圍人走過時總忍不住往她的方向看一眼。
比起幾個月前見的一面,她看起來瘦了。
他到公司樓下的時候就反應過來梁念是在逗他,這個點酒吧根本就沒有開門,再看了一眼定位,她故意定到了一個超市,拉了一下附近,沾“酒”的隻有一個小酒店。
樓下擺酒樓上能開房的那種。
“……”
沈聿淮閉着眼歎了口氣。
“這裡這裡。”梁念沒看到人但先認出車牌了,蹦起來朝着他的方向招手。
他下了車還來不及走近,她已經蹦到了跟前,沈聿淮的視線定在她身上,嘴角不自覺地勾了一下,反應過來抿着唇壓了下去:“欠了人一杯酒?”
一瓶冰鎮礦泉水直接貼在他臉上,瓶壁上液化的水蒸氣在皮膚上留下一片潮濕,他愣了一下,擡手接住。
兩人都沒松手。
“舍不得你喝酒,換成水了,我好不好?”梁念沖着他笑,笑完才慢悠悠的把手收回來。
沈聿淮下意識地就要配合她點頭,點了一半才反應過來又忍住了,裝作隻是在低頭,擡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水漬。
倆人很默契的都沒再提起她先前故意讓他誤會的事。
梁念抓着他的手:“我可站在太陽底下等了你很久诶。”
肌膚相觸的位置冰涼,空調風吹的,顯然不是像她說的一樣在太陽底下等了很久。沈聿淮挑了一下眉并沒有揭穿,眼神落在她的手上,猶豫了幾秒還是不動聲色地将手收了回來:“我先送你回家。”
“那不行。為了等你我一直餓着肚子呢。我本來好好地參加謝師宴吃着飯的,是你說要來接我才導緻我等你的吧。”梁念倒打一耙,“所以于情于理你得先補償我,請我吃飯。”
少女一雙眼睛在陽光下過于璀璨耀眼,叉着腰理直氣壯的模樣又實在不知道讓人怎麼反駁好,沈聿淮的笑容徹底沒壓住,他拿她完全沒轍,妥協了:“想吃什麼?”
笑聲太輕,但還是飄進了梁念的耳朵裡。
“剛才等你的時候我已經在手機裡搜過了,附近有家面館評價不錯,走吧。”梁念安排的明明白白的,拿着手機在他面前晃了晃,“很近,不用開車,我的導航帶路。”
“行。”他側過身示意讓梁念先走。
一個男人到了二十八歲還沒談女朋友,你就不能指望他二十八歲的時候突然就開竅。
梁念“啧”了一聲:“你先走。”
雖然不明白他走在前面還怎麼讓她的導航帶路,但她發話了肯定就有她的道理。
沈聿淮沒有質疑,朝她指的方向轉身,剛走出兩步,背上突然一重。
梁念小跑助力,腳上一跳,雙手挽住他的脖子,腿再往他的腰上一勾,整個人就跳到了他的背上。
這個動作對于她來說有點難度,沈聿淮腦子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身體先一步有了動作,怕她往下滑立馬勾住她的腿窩往上颠了一下。
“我累啦,不想自己走路,你背我。”
他雖然不說話,但卻沒有把她放下來。梁念滿意了,晃了一下小腿問道:“我重嗎?”
她原本隻是想聽點好聽話,但沈聿淮卻歎了口氣:“有點重,下來自己走?”
“我不,那是你虛,我不重的。”梁念才不理他的借口,不高興了嗓子也不夾了,“菜就要多練!”
“你不熱嗎?”
“……”
她有時候真忍不了一點,拿棒冰棍抵在他腰上:“會說話的時候再說話,不會說話的時候就閉嘴,不然小心我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