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已經被刺激過一次,蘭徹自認已經平靜了,而且他高等學曆,怎麼有點看不懂沃斯這份報告上的字呢?
“……僞B級,是什麼意思?”蘭徹茫然地看向萊文。
他聽都沒聽過雄蟲還有僞等級。
萊文頗有些不自在地發來一份資料:“你自己看吧,我三言兩語說不清楚。”
他想起那位頗為優秀的閣下,再看看蘭徹茫然無措的眼神,不禁也有些不忍。
蘭徹抖着手指點開那份文件,連自己的報告掉了都沒發現。
“雄蟲等級細則(醫用細化版)”
“……高級雄蟲精神域天生過度盤固,造成精神絲匮乏,信息素泛域精窄,兩者都可導緻雄蟲級别低于實際等級,稱為僞等級。”
“盤固過程不可逆,不可停止,不可使用,直到全部固化,雄蟲死亡。”
蘭徹渾身都僵住了,全身血液仿佛一瞬間被抽空于他的身體,連眨眼都變得難于登天。
他輕輕顫抖着手摸過那四個字。
“雄蟲死亡。”
啪。
一顆水珠砸在雌蟲膝蓋上。
蘭徹定定地睜着眼睛,将那薄薄的紙從頭看到尾,沒有看到“治療”兩個字。
他不禁抖着嘴唇又看了一遍。
再看一遍。
再看一遍。
雌蟲将資料翻到盡頭,不禁奔潰地用手捂住眼睛。
眼淚卻從手指縫中落下,重重地砸在地闆上。
萊文不忍地撇過頭,也不禁紅了眼眶。
沃斯今天又按時帶了飯盒來到軍部,将飯菜放在桌子上後,難得感覺有些疲憊,便去沙發那裡躺下打算休息會兒。
他昨晚靈感迸發,雖然躺在床上了卻一直沒睡着,習慣了規律作息,今天還沒到午睡時間就有着困了。
待在熟悉的環境裡,他睡得更加沉了。
直到被一股大力搖醒。
沃斯懶懶地睜開眼,就對上一雙紅彤彤的碧綠眼眸。
他連忙一骨碌坐起:“蘭徹!”
沃斯扶住雌蟲不斷輕輕顫抖的肩膀,擁着他柔聲詢問: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
雌蟲搖了搖頭,急匆匆地伸出手摸向沃斯喉嚨。
沃斯脖間汗毛瞬間條件反射地炸起,他暗自握緊手心,撐着身體任由雌蟲撫摸揉搓那塊要命的皮膚。
那是咽喉。
脆弱。
首要攻擊的弱點。
沃斯微微仰着脖子,懷裡堪稱戰争機器的雌蟲正用手指揉搓着他的頸動脈,那塊皮膚都已經微微發紅。
雄蟲的應激漸漸過去,他溫馴地擡頭任摸,手臂撈着雌蟲的身體坐在自己懷裡,摟住勁瘦緊實的腰。
蘭徹還有些恍惚,确認了小雄蟲剛才隻是睡太沉,他便停下動作,茫然地坐在沃斯懷裡,感受着輕飄飄的一縷信息素,那有溫熱跳動的身體。
他不禁眼睛一酸,向上抱住雄蟲肩膀,将腦袋搭在雄蟲肩頭。
他拒絕被看到哭的樣子。
沃斯安撫地放出信息素圍繞在他身體周圍,手指梳理着雌蟲順滑的發尾。
“怎麼了?”他又輕聲問道。
蘭徹眼眶一酸,用力地眨了眨眼。
“沒事啊。”
沃斯懷疑地用食指輕扣他的後頸:“真的?”
“真的。”雌蟲聲音平靜肯定。
“看你睡得太沉,我被吓到了。”
沃斯失笑地搖搖頭:“那下次我睡淺一點?”
雌蟲不說話了,打在沃斯肩部的呼吸輕悠悠的。
坐在身上還挺有分量,沃斯在心底笑了笑。
沃斯安撫地用信息素摩挲着雌蟲裸露的皮膚,等雌蟲徹底平靜下來後,緩聲道:“我去拿飯盒,你餓了嗎?”
蘭徹點點頭,放開雄蟲,快步去給自己倒了杯水,拿着杯子看雄蟲布置午飯。
“……你最近會覺得很累嗎?”雌蟲捧着杯子問道。
沃斯回頭看了他一眼,有些不明所以:“沒有,我最近都在按時休息,你知道的。”
想到這兒,他有些心虛,老實地說道:“昨天晚上有點失眠,不過我剛才已經補了覺了。”
蘭徹暗自松了口氣。
沉眠正是固化晚期的标志,天知道他剛才有多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