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
鄭思看她現出在門外,似乎有些發愣,便輕聲喚了一聲。
陳瑤回過神來,徑直走了進去。
“鄭思。”陳瑤望着他,“近日燕京城裡流傳的丹書魚腹之事,你怎麼看?”
鄭思放下手裡的筆,笑了笑:“皆是人為罷了。”
然後反問陳瑤:“公主莫非也覺得,是天意嗎?”
“是什麼不重要。”她望着鄭思,“什麼目的,才重要。”
男人輕輕合上賬本,神色溫和的說:“公主覺得,此事與鄭思有關?”
陳瑤直接回道:“你隻需要告訴本宮,是還是不是。”
鄭思停頓了片刻,神色平靜的望着陳瑤,卻說出了讓她意外的話:“此事與甯王有關。”
然後起身沖她解釋道:“上個月,鄭思并非有意隐瞞公主,甯王确實找過我。”
“所以那香囊。”陳瑤提了提聲,“是你掩人耳目用的”
“公主會錯意了。”他答的平靜,“甯王邀在下與廟裡小聚,碰巧看着香囊不錯,便求了一個獻與公主。”
陳瑤不再糾結香囊的事情,隻問道:“他接近你做什麼?”
“想與公主搭上關系,借機削弱張大人。”他回的坦然,“隻是被鄭思婉拒了。”
陳瑤感覺到了不對勁,望着他平靜的神色問道:“為何今日主動提起?”
“之前是覺得沒有必要平添公主憂思,而如今。”他低頭凝視着陳瑤,“鄭思受公主照顧許久,不想将公主府牽涉進去,懇請公主容許鄭思離府。”
陳瑤驚愕的望着對方,接着一陣沉默。
許久過後,她直截了當的問道:“兩年了,終于等到時機了嗎?”
鄭思凝望着她,沒有正面回答,退後兩步沖她恭敬的說:“懇請公主,準許鄭思離府。”
陳瑤看着鄭思再次沉默着,接着輕輕一笑。
鄭思低頭等着陳瑤答複,卻見對方突然間伸手撫上自己的面龐。
“是本宮疏忽了公子,竟讓鄭公子忘了自己當下的處境。”她眉眼輕挑,語氣輕緩,“告訴我,你是什麼身份?”
臉頰上傳來對方溫柔的撫觸,男人低聲回應道:“鄭思是公主的面首。”
“那就先做好面首的事情,如何?”
陳瑤溫柔的笑着,心裡卻清楚,當下的話帶了些懲戒的味道。
“聽教你規矩的師父講,公子是天生會伺候女人的。”
陳瑤稍稍仰頭望向對方:“兩年了,本宮還未試試呢。”
她一邊笑着說這句話,一邊将自己的外衣緩緩脫下。
鄭思别過臉:“公主……”
“你是不是都快以為,本宮納你為面首是幌子,留你在府裡,看住你才是目的?”
陳瑤嘴裡輕慢的說着,心裡的憤怒早已蓋過了在他面前寬衣解帶的羞澀。
她隻想将心裡的不快發洩出去,而用身體羞辱眼前人,不過是一種懲戒對方的手段。
“以前的世家公子又如何?”陳瑤的聲音帶着不屑,“如今不也是個伺候女人,以色侍人的面首。”
鄭思感覺到了對方的不滿以及憤怒,也接受了她這樣的懲戒方式。
“鄭思從未忘記過,自己是公主的面首。”他垂下眉眼,頓了頓,“隻是在書房……”
“本宮樂意。”
陳瑤笑了一下,慢悠悠的走到書房榻前。
“我是主子,你是下人,聽明白了嗎?”
沉默片刻後,鄭思緩緩回道:“是。”
陳瑤示意鄭思過來。
“好好伺候。”她冷着臉命令着,“不許真正碰我,你也不準脫衣服,明白嗎?”
鄭思突然生出一種羞恥感。
那是一種眼前女子想懲戒自己,卻又不願讓自己真正觸碰的難堪。
他理解陳瑤的憤怒,卻也第一次覺得,原來自己在她心裡是這樣的不堪。
“鄭思知道了。”他心裡生出了些自嘲,低聲回她,“雖然未曾有過經驗,但會努力讓主子高興。”
陳瑤聽他這樣講,心裡也突然有些難受。
但既然話已經說了出去,就讓鄭思做下去吧。
懲戒定是要懲戒的。
這人簡直不知天高地厚,一如既往的不知好歹。
陳瑤雖想懲戒她,卻也覺得自己的身體,或許過一會兒就會厭惡的推開對方,讓他顔面盡失就好。
隻是眼下,陳瑤突然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
她思索過後,便隻剩一句:“那本宮就期待着公子的表現了……”
話音還未落下,燭火已被鄭思輕輕熄滅。
“是。”
黑暗,她聽到男人淺淺的回了一聲。
陳瑤突然感覺到自己的腰間被人輕輕一握,接着唇間便被對方溫柔的吻了下去。
“鄭思……”
陳瑤輕輕念了聲他的名字,對方便用吻回應着。
她的心緒也跟着亂了起來。
夜色深沉,引人難眠。
***
陳瑤預設中的排斥并沒有發生,隻有鄭思的溫柔以待,還有自己的強裝鎮定。
她知道自己做事沖動,卻沒想到今日竟沖動到了這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