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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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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端陽宴席被禮部徐尚書大鬧诏獄打斷,溫如初不得不撇下蘇绾,急匆匆趕回诏獄安撫徐尚書。

老頭顫顫巍巍扯住溫如初袖管,啞聲道:“不幹小兒的事,供銀系老夫貪墨,要抓就抓我一人兒。”

溫如初甩開徐尚書,兩手一攤,表情頗為無奈,“老尚書大人糊塗,光天化日,怎可混淆是非,颠倒黑白?”

徐尚書老淚縱橫,端起廣袖久久俯身,“老夫拜求如初賢侄,放我兒一條生路,我願賠上全部身家。”

老頭言語懇切,全然不顧自己二品禮部尚書身份,直把全部希望寄托在三品戶部侍郎身上,令旁人一陣唏噓,感慨萬千。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

溫如初的桃花眼狡黠地剪了剪,按下徐尚書的寬袖,“那倒不至于賠上整個徐家,令郎的事情,并非山窮水盡,無路可退。”

徐尚書老眼一亮,“賢侄是說……”

溫如初擡眼掃了掃,扯住徐尚書袖子,避開人群,來到一處僻靜場所,雙手扶他坐在圓凳,“老尚書大人莫慌,下官有一計,定能替大人分憂解難。”

房間昏暗,映得月白錦袍格外耀眼,他轉過身背對着徐尚書,桃花眼眸閃爍一點點興奮的光輝。

“年初山東河南兩地招了災,導緻果樹結的果實小而酸澀,無處傾銷,果農損失慘重。令郎作為太常寺少卿,得知果農生計無所依,起了仁慈濟世之心,收購這批殘次果品,用作祭天。上若有所問,可答曰:‘天命與人命,孰輕孰重?’聖上自不會再追究。此為其一。”

“另有關于半數供銀去路一案,京城西市有一擺‘平安救濟攤’,廣發免費糯米粽,攤主乃下官好友,生意人。下官與他說好,這攤子出資人乃太常寺,将端陽祭天供銀廣散天下窮苦百姓,以表聖上愛民如子之心。聖上憐惜太常寺仁懷心腸,必不會定你的罪。此為其二。”

“其三,這兩筆銀錢一來一去,戶部賬本自會記錄清楚,不敢給老尚書大人添麻煩。然而整件事情,均有太常寺一家承擔,與我戶部毫無幹系,大人不要扯住戶部不放,專心應對上策才是重要。”

“最後,下官不得不提醒老尚書大人,這件事情說白了,還是枕邊人起禍。大人保得住令郎性命,保不住他的官途,司禮監自然查的出誰做的手腳。不但令郎難以獨善其身,大人的那位妾室,恐怕也得賠上性命,以平阗司禮監的怒火。”

一番話語将徐尚書的問題安排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不但解決了供銀貪墨一案,将徐引從中徹底抽離出來,還安撫了司禮監的太監們。不可不謂良策也,然手段之波谲雲詭,亦是令人喟然慨歎。

徐尚書眨了眨昏花老眼,抿了抿幹澀嘴皮,内心感到無比震撼。眼前浮現出,三年前十九歲的登科狀元溫如初抽調戶部員外郎時情形。

少年芝蘭玉樹,錦袍羅衫,長身玉立,唱喏問安,“下官溫如初,拜見尚書大人。”

徐尚書見他星月之相,滿生歡喜,拉着手閑叙:“老夫前日讀了你寫的一篇策論,講的是國計民生,頗有一番獨到見解,可有老師教你?”

溫如初搖搖頭,“下官自幼跟着父親讀書,未曾得外門訓誡。”

徐尚書老眼一彎,拍拍他的肩膀,“無師自通,天生奇才也,老夫若請調你來禮部,戶部梁尚書定然舍不得你。少不得今後多來我這裡走動,喝兩口禮部沏的‘白毫銀針’。”

溫如初桃花眼眸剪了剪,“承蒙尚書大人厚愛,下官自當聆聽大人諄諄教誨。”

風煙吹三載,悠悠魂夢杳。

當年清風朗月的少年,如今已成長為胸有激雷的男人,有謀略,有手段,有膽識,不可小觑之。

徐尚書攥了攥溫如初的肩膀,又拍了他兩下,心内五味雜陳。羞赧,慚愧,憤怒,感激,驚詫,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一時迷蒙了老頭的心。

望着窗外屋檐吊放的紙紮葫蘆,徐尚書喃喃道:“時将軍所言有理,果然是條明路。”

聲音囫囵不清,傳進溫如初耳際,他隻聽到隻字片語:“将軍”、“明路”。

“老尚書說甚?”

徐尚書搖搖頭,俄延半晌,不發一言。

“哦。”溫如初對此并未起疑心,他剪着手臂,暢然笑了笑,“話又說回來,下官最近遇到一樁煩心事,唯有老尚書能解我憂思。”桃花眼眸沉了沉,“聖上屢屢催促,與西藏吐蕃土司和親一事,下官經過一番挖掘采選,終于有了眉目,選中一位才色俱佳,身份地位般配的女子。接下來,還要靠老尚書大人鼎力推介,才能促成秦晉之好。”

徐尚書十分茫然,“哪位女子?”

溫如初勾唇一笑,“遠在天邊,近在眼前。不就是吏部蘇郎中家的嫡女,名為蘇沅芷。”

黃鹂臨夢啼一聲,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間。

供銀貪墨案告終,太常寺全身而退,少卿徐引告病歸鄉,徐家小妾下落不明,後被人發現溺死井中,端陽節日燭火燼滅,天邊不留一絲痕迹。

然則世事難預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戶部禮部聯合推介和親人選一事,還未得促成,溫如初就接到另一則讓他坐不住椅子的消息。

蘇家出事了,蘇盡歡被下獄。

對于這樣的結果,他并不為奇。被寵壞的公子哥,打殺家養的奴婢,再尋常不過。按以往慣例,縣衙走一遭,直言該奴犯了盜竊□□一類死罪,主人自行懲罰之。衙門斷不會難為,銷籍即可,不過是一筆勾銷的事。

然而蘇盡歡,卻是被刑部直接拿去,未曾經過縣衙乃至順天府審查。

聽說是被太醫院的隋太醫告了,小小太醫院竟然敢動蘇郎中的嫡子,殷潛的外甥。

更不可思議的是,一件平常不過的案子,竟招來大理寺過問,全程監理。

種種迹象表明,這不是一件簡單的案件,隐藏在背後的,是各方面力量角逐。很明顯,有人要辦蘇家。

究竟會是誰?

不,不對,不是蘇家。

蘇家隻不過是幌子,扳倒蘇郎中這樣官途黯淡的小吏,沒有任何意義。倘若沖着殷潛而來,對方大可直接拿政績把柄說事,何必不痛不癢地對付蘇家。

顯然,對方是沖他而來。

蘇郎中包庇罪,蘇盡歡殺人罪,這些罪名一旦定罪,蘇家将身敗名裂。而溫家與蘇家的聯姻,也會面臨被取消的後果。畢竟罪臣之女,又怎能娶進門呢?

道理上可通,盡管有些彎彎繞繞。

如果婚約取消,受益者又會是誰呢?

侍從遠舟敬上一盞“碧螺春”,茶煙淼淼,輕如薄紗。溫如初端着茶盞,睇着前方出神。恰時一縷斜陽映入書房,投射一道明亮的光劍,不偏不倚,正照在案上擺放的一枚墨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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