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我!”半寒再次重複。
安恩暖想不到半寒雖然知道先退外敵,卻要她求他才肯幫忙,呵呵……果然腹黑。
“我是你太太,他們欺負我就是欺負你。”安恩暖小聲提醒。
“你說什麼?”半寒虛眯眼盯着小聲嘀咕的安恩暖,雖然聽清楚了她的話,卻故意裝作沒聽清,“再說一遍。”
說時,半寒的步子往前踏了一步,逼得安恩暖也往後退了一步。
“我……我說……我們才是一家人。”安恩暖邊說邊緊張的頭略微往身後轉了轉,瞟了一眼身後的大少爺那幫人,看到他們已經在往她身後逼近,但是行動十分緩慢,顯然也在顧忌突然出現的半寒。
但此刻他們個個手拿黑棍躍躍欲試,顯然是看她跟半寒羅裡吧嗦了半天已經等得不耐煩要收拾她了。
安恩暖說完“我們才是一家人。”這句話後,整個人一溜煙的貓腰便往半寒身後無恥躲去。
安恩暖知道半寒有多厲害,隻要半寒有心對付大少爺那些人,她敢保證這些人肯定是半寒的手下敗将,成為他活動手腳的下飯菜。
“安恩暖,從别墅搬出去開始,你就不再是我半家的人了。還有,我不管别人的閑事!”半寒雙手插在西褲裡,見安恩暖躲在自己的身後,拽着自己的西服,頗為不悅的說道。
安恩暖躲在半寒身後,聽着半寒冷血無情的話,瞬間有股氣不順,心想,要不是你突然出現在我身後,我至于沒跑成嗎?
但礙于現在不讓半寒和那幫人打起來她不好脫身,安恩暖再次将自己殘存的那點尊嚴踩在腳底下摩擦:“我求你,你把他們打跑成嗎?”
安恩暖唯唯諾諾的聲音從半寒的腰間傳來,像是貓爪撓着人心,半寒心中一澀,讓安恩暖服軟求個人,真是難得一見。
“讓開。”半寒俊臉驟然一寒,将躲在自己身後的安恩暖一把推開,順勢擡起一腳快準狠的朝一個意圖偷襲他們的保镖踢去。
“啊!!”安恩暖被半寒一把推開,防不勝防的往後退了好幾步,才險險穩住身形。
原本沒來及看清形勢,等她穩住身形看清眼前形勢時,安恩暖隻見半寒身在一堆手拿黑棍的黑衣保镖中來回穿梭,很快就将那些保镖打躺在了地上哀嚎,但她不用猜也知道剛才半寒肯定是口嫌體正直把她推開是為了保護她。
最後,安恩暖看着半寒單手掐着那個帶着保镖來醫院找她麻煩的大少爺脖子,似乎在說着什麼。
而那個大少爺想必不知道半寒這麼厲害,既驚懼又不可置信的看着半寒,卻毫無還手之力的任半寒掐着脖子将自己舉起來,腳不沾地,顯得狼狽不堪又有點滑稽。
安恩暖從三年前開始,就知道出國回來後的半寒變得不一般,再不是從前那個她可以打個平手還能撕破他校服的男孩,但是她從沒見過半寒真正出手對付敵人的樣子。
今日一見,安恩暖忍不住吞了吞喉嚨裡蓄滿的口水,心想還好她沒找半寒單挑決一死戰。果然結婚這三年來,她對半寒打心底裡産生的恐懼,是有實質性第六感原因存在的!
安恩暖見大少爺被掐喉舉起,模樣險些窒息,心想此時若是不走,更待何時,難道要等半寒殺了那個大少爺,警察來了把她當幫兇共犯嗎?
想到這裡,安恩暖悄悄往後退了幾步打算轉身逃走,但這次轉身,她沒想到會看到半寒的助理從不遠處的一顆桂花樹下走出來。
半寒的助理見她轉過身,意圖逃走,立馬跑出來攔着!
安恩暖此時此刻額頭忍不住挂着三條黑線!!!她感覺自己頭頂似乎飛過了一群“嘎嘎嘎”叫的烏鴉!
助理看着安恩暖轉過身來打算逃跑,也是頗為意外。
他本還以為安恩暖作為一個治病救人的醫生,會在看到總裁鎖人喉時站出去阻止,沒想到這位總裁夫人不僅見死不救,還打算乘亂溜走洗脫嫌疑。
“少夫人,您這是要逃走?”助理攔在安恩暖面前,一臉疑問的問。
安恩暖聞言,看着助理無語半響。
“呵呵……那個……”被人這麼明晃晃的拆穿想法,還是挺尴尬的,安恩暖雙手插進身上穿着的白大褂口袋裡,一時竟想不到很合适的說辭。
“少夫人,總裁剛才出面替您解圍之前就吩咐過我,說要是我看到您敢自己一個人先逃走,就讓我告訴你,他回頭就要打斷您的腿!”
助理見安恩暖發現他之後,目前顯得十分尴尬,幹脆更直接不失尴尬的說出剛才半寒站出去給安恩暖解決麻煩之前交代過他說的話。
安恩暖:“……”
“想走?是怕去坐牢嗎?”解決掉了大少爺一夥人,半寒轉身滿臉帶着熟悉的冷酷走到安恩暖的身後站定,聲線冰冷的問出聲。
剛才,半寒本打算好好給挑事的那個大少爺一個教訓,卻發現身後安恩暖居然乘亂打算逃走,幸好他有先見之明,讓助理攔住她。
安恩暖聽着半寒的聲音,感覺全身有點不受控制的瑟瑟發抖,這是腫麼肥四?!
看向身邊徒手解決掉了一大幫人,依舊氣定神閑的魔鬼半寒,安恩暖心情十分忐忑的狡辯道:“我是害怕你一個人打不過他們,打算去般救兵,并不是想逃走!”
冷笑一聲,半寒邪勾唇角說道:“安恩暖,你狡辯的功夫,真是水漲船高,日新月異。”
安恩暖聞言與一旁的助理同時看着半寒陷入無聲的沉默:“……”
安恩暖詫異半寒第一次諷刺她聽起來像誇獎;而助理是敬佩總裁的諷刺藝術精湛。
片刻,安恩暖被半寒突的拉起手拖走,而助理慌忙跟在兩人身後,且莫名感覺自己像是吃了一盆狗糧。
助理望着前面被總裁強拽着帶走的少夫人,般配的背影畫面簡直不要太美好!
細窄的小巷子裡,男子挺拔的黑色西裝背影俊逸潇灑,女子嬌小的白衣身影清純唯美,兩人跌跌撞撞交織在一起的畫面簡直猶如一幅生動而絕美的畫卷。
這讓助理内心不得不感歎,前面的兩個人真是這世間最會撒狗糧的壞銀!
助理眼見少夫人想掙脫總裁的手,卻怎麼都掙不脫的模樣,以及時不時弄巧成拙踢到總裁皮鞋,反往總裁身上撲去的畫面,着實有些忍俊不禁,但又強制性忍着,生怕一會兒會被總裁打屎!
一個強勢溫柔的拉着,一個不情不願無可奈何的被拖着,時不時跌跌撞撞的碰到一起,像是一對鬧小脾氣的情侶。
如果不是助理在自家總裁嘴裡親耳聽見“少夫人要跟他離婚”的這個事實!助理真會覺得眼前的這一幕是這對年輕夫妻的變态秀恩愛!
安恩暖一直被半寒拉到一處馬路上,才掙脫了自己快要被他捏斷的手。而她一眼便認出在馬路邊停着一輛跑車,是半寒的那輛。
“放開我!我還在上班,現在是上班時間。”安恩暖終于逮到機會掙脫半寒了,手都快被他拉腫了。
也興許是到了該到的地方,半寒不再拉着她的手,放開了安恩暖。
聽了安恩暖的嚷嚷,放開安恩暖的半寒看着一旁氣呼呼皺眉揉着自己手腕的安恩暖,語氣淡淡的說道:“爸媽回來了,識相的就主動跟我回去。”
安恩暖揉手腕的動作一頓,聽到他爸媽回來了這個消息,安恩暖有種哭笑不得的心情!
養父養母這個時候回來,安恩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他們!他們算是安恩暖這輩子的再生父母,他們回來要是知道她和半寒在鬧離婚,恐怕會很難過!
可是,就算養父養母再難過又怎樣?!
她和半寒是真的不适合做夫妻,就像是結了八輩子仇怨的宿敵,到了這一輩子來償還彼此。
“我不會跟你回去的,我會自己找機會回去跟他們說,我……我打算跟你離婚的事!”安恩暖最終還是鼓起勇氣,雙眼坦誠毫無畏懼的看着半寒,說出了自己内心最真實的想法。
半寒原本清明的眸子在聽見安恩暖認真的說出那句他最厭惡聽見的話時,瞬間灰暗了下去……
安恩暖覺得自己這輩子是條死魚,一條上了岸就任人宰割的死魚,被半寒當衆扒下穿在身上的醫生制服,然後親眼看着他将她的制服粗暴的扔到路邊垃圾桶裡,最後拉着她硬塞進他的跑車裡……帶回那個她做夢都想逃離的别墅。
半寒徑自上了跑車坐在駕駛位,在帶她回别墅的路上陰冷的警告她說:“安恩暖,我給你你想要的自由,讓你去你想去的地方上班,不代表我給了你可以反駁我的權力。”
安恩暖坐在某個喪心病狂的人車裡忍不住委屈從心而起,淚流如注。她本不想哭,可是實在是忍不住,半寒這個惡魔總是喜歡一腳踹在别人的心髒上,再直到踹爛為止!她确實沒有任何能力反抗他。
最後……
當安恩暖站在别離許久的半父半母面前,看着他們一臉慈祥見到她心生歡喜的模樣,原本在半寒車裡已經整理好的情緒瞬間又崩潰了。
“爸爸……媽媽……嗚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