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上你看书网

繁體版 簡體版
恋上你看书网 > 劍銘春秋 > 第33章 靈藥

第33章 靈藥

章節錯誤,點此舉報(免註冊),舉報後維護人員會在兩分鐘內校正章節內容,請耐心等待,並刷新頁面。

夜風輕拂阿越的臉頰,她回首望着身後那片黑暗,緩緩搖了搖頭。

“沒有。”

至少在她現存的記憶裡搜尋不到。

但不知是否因為方羽的鼾聲恰巧變小了些,那陌生的二字飄入耳中,意外響亮,好似撥動了繃緊于心間的一根無形之弦,幽幽暈開幾圈未知韻律的驚瀾。

聞琰走出門洞,重新坐下,将取來的竹簡放在膝頭。

浮雲半遮長空,星光漸斂,字迹模糊難辨。阿越看不清那上面寫着什麼,隻聽身邊人道:“這是兄長少年時收來的一部殘卷,年代悠久,幾經謄抄,出自誰人之手已不可考。其内以神話居多,記述較為淩亂,且文字也與如今有些差别,故而不易識讀。我對它興趣不大,但兄長向來喜愛這些,每每得了新寶貝又總要與我分享,我隻好陪他通閱了一遍。”

“初次看到‘山越’此名,便是在這殘卷當中。”他道,“關于它的記載隻有寥寥數語,夾在一衆怪力亂神之間,不足為奇。當初我以為它也隻是杜撰而已,後來翻查史料,才發現并非如此。”

“相傳,山越活躍于上古之時,是東荒最大的部族之一,也是古虞國的前身。距今約兩千年前,古虞因戰亂與洪災覆滅,中原部落擴張,山越被迫南遷,最終定居蒼梧一帶,自那以後隐沒群山之中,逐漸被世人遺忘。大周初立,妘氏獲封虞地,遷居于此,為印證傳說,曾派人去深山裡找尋。當時的部族首領接見了外來人,并表示族人世代生活在山中,不會涉足外界,也不喜被打擾。使者回宮獻上首領陳詞與賀禮,王大喜,願與山越交好,便答應他們的請求,不将此事外傳,并封鎖入山道路,還部族清靜。山越感恩,往後每年都會秘密進貢族中特制的良藥。得益于此,王室三代壽數長久,一生少有疾患。”

阿越認真聽着,隐隐預感變數将至,莫名揪心起來。

聞琰接着說了下去:“數十年前,先王妘青狩獵之時不慎失足墜崖,重傷垂危,也是因進貢的藥丸保住了性命,此後他向山越求問藥方,卻被告知方中藥材乃蒼梧僅有,不可運送出山,遂作罷。不過這一段源自秘聞錄,正史裡并無記述,不排除虛構的可能。此後,山越銷聲匿迹,似乎與虞國斷了來往,再無任何有關記載。時至今日,連民間也全無傳聞,十分怪異。”

“突然就……消失了?”阿越喃喃道,“會不會是因為不再信任虞國,所以徹底隐世不出?”

“有這種可能。”聞琰點頭,用指腹摩擦着斑駁古簡上淩亂的刻痕,神情漸漸凝重,“但是一個意外發現,令我起了疑心。”

“是什麼?”阿越問。

“幾日前一場暴雨中,我救下了一位摔傷的老者。”他說,“老人家是十年前搬遷到玉陽以北的,我們所在的這座荒村,正是他原本的住處。”

“大澤附近土質惡劣,莊稼難以成活,加之近些年毒瘴逐步向外擴散,方圓百裡的住戶為了避險,已盡數遷居。那位老人在這裡生活了大半輩子,最終也不得不離開。”聞琰歎息一聲,繼續講道,“老者傷了腿腳,我背他回去的路上,聽他提及一件怪事。老人家說,在預備搬走之前,他曾看見一支軍隊往大澤方向行進,卻遲遲沒有返還。大約過了五六日,村外溪水突然變紅。他吓得不敢再逗留,便與家人連夜逃離了村莊。”

阿越感到心髒猛然一顫,像被巨石壓住了胸口,竟有些無法呼吸。

正值戰況膠着之際,虞揚兩國皆陷入危機,為何會有軍隊被秘密派往大澤?溪水紅染,意味着什麼……

聞琰遲疑片刻,道出心中猜想:“使者能渡過蟲沼險地前來獻禮,證明大澤之内必然藏有另外一條安全的出入密道,而這個秘密,隻有王室知曉。”

“我懷疑,山越極有可能……全族被屠。”

南荒腹地,群山深處,即便曾爆發一場慘烈的戰事,也不會被外界所知。

阿越怔了怔,腦中閃過一片可怕的腥紅之景,登時隻覺神魂動蕩,耳内嗡嗡作響。

“為什麼……”

言罷,她恍然明白過來,一股惡寒如蟲蟻般爬上後背。

聞琰看着她,沒有開口。兩人心照不宣。

是為了藥,為了能救揚王性命的靈藥。

除奪位之患,退揚國之兵,一箭雙雕。

-

昌江南岸,揚軍駐地。

火光映亮停靠河畔的數十艘戰船,濃烈的酒氣籠罩了整片營地,士兵的哄笑吵嚷伴随着摔杯碎碗的刺耳聲響傳至水面之上,随波濤起伏跌宕。

上将軍陸承飲盡一大碗酒,擦了擦嘴角,目光越過狂歡的部下,投向遠處那道靜靜立在水邊的身影。

年輕男子背對着衆人,将自己隔絕在熱鬧之外,宛如一尊雕像般沉默地凝望大江彼岸更加濃重的夜色。

陸承想了想,将陶碗丢開,取過兩隻酒尊斟滿了美酒,搖搖晃晃站起身,朝江邊走去。

“薛大人,怎麼悶悶不樂的,是嫌陸某招待不周?”

薛缜收回視線,短促地瞥過身側魁梧大将通紅的臉面,将眸中冷傲迅速隐去,然後轉正身子,恭敬行禮:“薛缜不敢。”

“哎,别拘束。”陸承扶了下他的手臂,把銅尊遞過去,“大王親賜,上好的明秋露,不想嘗嘗?”

男子接下酒,卻不往唇邊送,斂目道:“……薛缜向來不沾酒水,将軍恕罪。”

陸承笑了笑,盯着男子冷峻的臉孔看了半晌,敬他道:“是陸某該求大人原諒才對,以前有眼無珠,多有得罪。還望大人……莫要放在心上啊。”

薛缜驚了驚,連忙躬身回敬對方:“将軍何出此言?薛缜戴罪之人,實在受之不起。”

“今非昔比,可不能過謙了,老弟。”陸承仰頭一飲而盡。

薛缜無奈,也隻好陪着幹了。

“如何?”

“果然是好酒,多謝将軍。”

陸承哈哈大笑,拍了拍男子的肩膀:“自然不會诓你。”

兩人吹着江邊的風,體内燥熱逐漸褪去,感到清爽許多。

薛缜不善言辭,旁人若是無話,他便也靜默不語。

陸承挺着胸膛,巡視一番戰船,目光又落回年輕人身上,瞧見他頸後已經愈合的疤痕,三年前大牢刑房裡的那一幕油然浮現在腦海裡。

他不自然地聳了下肩,稍顯尴尬地清了清嗓子。當初百般想要置人于死地時,哪裡能料到有朝一日自己竟會與之并肩站在這裡。

陸承暗自長歎,胸中不無懊悔。出征在即,對于王上的心思與此戰的成敗,他心裡實在是沒底。薛缜的到來更加重了這份忐忑,縱然自己想要逃避,也不得不面對。

好在薛缜的謙遜讓他不至過于窘迫。這個年輕人相比三年前已經收起大半鋒芒,隻是不知沉靜的表象之下是否還深藏暗潮。

陸承沉吟片刻,決定趁着微醺的機會,袒露誠心。

“……薛大人,自陸某得知你要來我軍中,腹内便有諸多話語斟酌翻覆。我有錯在先,心存愧疚,不飲些酒,竟是不敢先起話頭。值此良夜,陸某想要道個痛快,不知大人可願聽否?”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
熱門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