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連忙抓了藥忙讓人去煎,一番忙活之後,張大河身體的溫度總算降下來了一點。
大夫才得了空才厲聲問張王氏:“怎麼讓人燒成這樣才送來,再晚半天,人都燒沒了,就這也不知道好了會不會落下什麼病根。”
張王氏聽完大夫的話,腿一軟,癱坐在地上,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看她一身破舊衣裳,坐在地上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其他人也不言語,大夫見狀還有什麼不明白,為什麼?窮呗!
可大夫還是有一點不明,又問道:“一般風寒是會讓人喉嚨腫痛,可是不會向你丈夫這般嚴重,他的喉嚨腫的也太嚴重了,是不是吃了什麼,或者喝了什麼?”
張王氏聽到大夫這樣問,趕緊爬了起來說:“辣椒,他吃了辣椒”說着從懷裡掏出了幾個遞給大夫。
大夫接過辣椒看了看,又咬了一口,頓時被辣的臉通紅,趕緊猛喝茶水,還是覺得舌頭,喉嚨火辣辣的疼。
沉着臉問道:“這東西哪來的?他吃了多少?”
張王氏看着大夫臉色,小聲回答道:“這是我娘家給的,說是他們村大夫給的,吃了能抗寒,我也吃了的,我沒事啊。”
大夫瞪着眼說:“這樣的東西怎麼能随便亂吃呢,老朽行醫數十載,這東西聞所未聞,見所未見,我說怎麼風寒這麼嚴重,原來是這東西害的。”
張王氏一聽急了,說道:“不可能啊,這是我娘給我,我也吃了,渾身發熱,一點都不覺得冷了,怎麼會是害人的呢?”張王氏臉色蒼白,難道說是娘和自己害了丈夫。
接着又聽到大夫連連歎息道:“也不知道是那個大夫,讓人随便吃這種東西,庸醫誤人呐。”
張王氏一聽,内心鋪天蓋地的後悔、自責一下子有了發洩的窗口,嘴裡胡亂說着:“都是林大夫,是林大夫給的,是林大夫害了大河,是他,是林大夫…”
人就是這樣,被強烈的自責與悔恨淹沒時,就會拼命将全部的責任推出來,隻有這樣才能繼續喘息。
張王氏全然忘記了,她娘囑咐過一次不能吃太多,而張大河開始發熱時,也是她舍不得請醫問藥才拖到現在。她現在隻知道這是林大夫的錯,是林大夫害張大河至此,她不能就這麼算了,她得為丈夫讨個公道。
她拉着小叔子張大山,懇求他跟她去衙門,她要縣老爺給她做主,便發生之前的事。
張王氏聽到林大夫說辣椒有益無害,氣的渾身亂顫,披頭散發的指着林大夫罵道:“你這喪天良的,你不怕遭報應嗎?我家大河就是吃了你的辣椒險些丢了命,你還說沒問題,回春堂的大夫都說,就是吃了辣椒,大河才成現在這樣,再晚一些就救不回來了啊。”說着又哭起來。
林大夫平日與人為善,在村裡頗受愛戴,現在被人指着鼻子罵,氣的臉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白,說不出話來。
劉秀才見狀說道:“大人,既然張王氏說回春堂的大夫斷定張大河是吃了辣椒才病重,能否讓回春堂的大夫來當堂對質,辣椒我們整個村子的人都吃過,我們都沒事,怎麼張大河就病成那種,這其中是否有隐情,請大人應允。”
葉縣令點點頭:“左右,着人将回春堂的大夫帶過來問話。”
一個衙役應聲離去,不一會,回春堂的大夫被帶了回來,跪在堂下。
葉縣令問:“堂下所跪之人可是回春堂的大夫,是你給張大河看的診?”
老大夫緊張的回答道:“老朽姓孫,正是回春堂的大夫,正是老朽給張大河看的診。”
葉縣令又問道:“張大河真是吃了辣椒才病重的嗎?”
“回大人,依老朽看那張大河确因所謂的辣椒才如此。”孫大夫回答說。
半夏聞言,再也忍不住大聲道:“一派胡言,吃辣椒怎麼會病重如此,肯定是有其他原因,我們村裡人天天吃,怎麼沒見有人因此生病?”
孫大夫被一個小女孩這樣駁斥,面色有些難看,說道:“我不知你們天天吃那東西怎麼會沒事,可是張大河确實是因為你們口中的辣椒病重垂危。”
“既然我們全村人吃了都沒問題,而張大河吃了有事,隻能說明問題出在張大河身上。”
半夏說着對着葉縣令一拜:“大人,民女有幾個問題想問王姑姑,請大人準許。”
葉縣令點頭應允。
半夏問道:“王姑姑,張叔吃的辣椒是哪來的?還有他是什麼時候吃的?吃完後有沒有其他症狀,有沒有吃别的什麼東西?”
張王氏卻閉口不答,埋着頭抽抽噎噎的哭,隻作沒聽見。
葉縣令眉頭一皺,“砰”驚堂木一拍,厲聲道:“張王氏,如實道來,”
張王氏被吓的渾身一顫,立馬止住了哭聲:“是…是我們前天回娘家我娘給的,說是冷的時候吃了那個就不冷了。我們回去的路上,我看他冷的厲害就給他吃了一個,他吃了後真就熱的渾身冒汗。可過了會他又說冷的不行了,就又吃了幾個。當天下午明明還好好的,等晚上就發了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