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太髒了,你沒給它用消炎藥,會感染的。”遊瑭扇了扇空氣裡的灰,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噴嚏。
嚴淨憫有點意外:“你是寵物醫生?”
“不是。”遊瑭,“呃……我大學學了幾年生科,養過小鼠什麼的,不過後來退學了。”
遊瑭拆出一闆消炎藥,隔着外皮用刀柄碾壓、成粉狀,略想了想,又掰出一片新的放在掌心,說:“最好直接讓它吃,灑在傷口上會很疼。”
嚴淨憫剛想說可以,遊瑭掌心突然感覺一陣濕熱,原來是鏟鏟的嘴皮。
遊瑭和嚴淨憫都是一頓,齊刷刷轉頭盯着鏟鏟,鏟鏟羞澀地嚼嚼嚼了幾下,直接吞了。
額……嚴淨憫默默扶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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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不等人,遊瑭給鏟鏟收拾好傷口,陳隐川也拿好了大包小包。
遊瑭不愛記瑣碎事,要拿什麼早忘光了,陳隐川倒是記得條分縷析,甚至還把藥品分好了類,放在不同的袋子裡。
灰蛋也終于如願以償地當上了驢,後背背着兩個大包,高興地四處顯擺亂晃。
遊瑭問他想沒想到辦法出去,陳隐川點了點頭。
陳隐川的想法利用了喪屍機械進食的特性,但頗有點冒險。
他們把卷簾門打開,出去殺兩隻,然後立刻回到藥店裡,死去的喪屍屍體會吸引周圍的喪屍聚集,喪屍進食的聲響又會再吸引其餘的喪屍,這樣,或許就能在藥店門口拉出一個空檔。
遊瑭:“那大道上呢,我們先看不見,萬一大道上全是喪屍就沒轍了。”
陳隐川做了個無奈的手勢:“你也說了,我們看不見。”
遊瑭嘀咕了幾聲,蹲下身摸了摸黑豹毛茸茸的腦袋,突然想到什麼,神色沉了下來。
爸媽和遊焘吵架的時候他隐約聽遊焘說過,植入這批試驗品身體裡的病毒,預計會在一年後成年的時候爆發,具體是什麼病毒遊瑭不知道,不過從爸媽當時快發瘋了的态度和遊焘一搞研究就犯瘋病的德行來看,肯定是極其危險的東西。
印象裡,架是去年春天吵的,真要爆發,時間應該也已經過了。
遊瑭視線掃過拽得二五八萬、正在滿地亂尿的灰蛋,端莊坐着的加維,還有圓頭圓腦的黑豹,對着剩下的藥片流口水的鏟鏟,怎麼看都不像是會有問題的樣子。
實驗應該就是失敗了吧。
遊瑭覺得,嚴淨憫身手還不錯,對狗狗們也很好,就讓他們這麼過下去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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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淨憫隻聽,就知道這個辦法不可行,并且覺得陳隐川自己也清楚不行,隻不過對于遊瑭和陳隐川而言,也沒什麼别的辦法可選罷了。
外頭喪屍太多,光門口就一大堆,一路殺出去再跑回來不現實,如果殺不到遠處的喪屍而隻殺近處的,也隻會讓喪屍聚在藥店門口罷了。
陳隐川的确明白,如果遊瑭帶了複合弩就好了,但是姓陳的酒糟鼻是個不穩定因素,夏臨清又受了傷,隻能把弩先留給沒體力了的駱映徽鎮場子。
事情又滞澀了下來,遊瑭撐着下巴盤腿坐在地上搭紙盒子玩,反正也沒招,就老實等着陳隐川想辦法。
陳隐川絞盡腦汁,感覺腦子裡好像有團火,把所有東西都燒光了,愣是什麼也想不出。
嚴淨憫唇角不着痕迹地彎了一下:“我能帶你們出去。”
陳隐川立即道:“怎麼帶?”
嚴淨憫:“小虎可以引開喪屍,我們一路都是這麼辦的。”
小虎?
小白球聽見自己的名字,雀躍地跳出來,很有精神地汪汪吠了兩聲。
遊瑭發笑,指着這鼻嘎大的小東西:“好雄偉的名字呀,小虎。”
嚴淨憫:“但是我兩個條件。”
陳隐川頓時警覺起來:“什麼?”
嚴淨憫單手插進頭發裡,劉海被向後捋開,露出光潔的額頭,這時陳隐川才發現這個人并不真的像個學生,他的五官相當硬朗,剛剛掩飾得很好的銳意,終于從眼睛裡顯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