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淮榆懶散地擡起眼,就看到杜予旻正穿着身月白色長袍,撩起袖子,對着沙盤自信滿滿地比劃着。
對方露出的那截手臂是冷白色調的,凸出的腕骨形狀漂亮,有些晃眼。
來自背後的存在感過于強烈,杜予旻猛地回頭,視線不閃不避地撞入梁淮榆眼中。
偷看被發現,男人也不見多少驚慌。
他笑容加深,道:“沒想到咱們杜同學不僅會玩花槍,對古代行軍打仗的東西也懂不少?”
“你想不到的地方多着呢。”杜予旻柔聲說,“不過,老師還有偷聽别人說話的習慣?”
他剛剛認真地對沙盤侃侃而談時是一種模樣,此刻不露鋒芒地彎眼,沖梁淮榆言笑晏晏則又是另外一種模樣。
梁淮榆的目光從他挑了一筆的眼尾一掃而過,落在氤氲出水汽的眼睛裡。
男人悠悠道:“我隻是想提醒一下這位同學,準備什麼時候跟老師做解放天性訓練?”
杜予旻:“……”
差點兒忘了還有這茬。
狗東西這麼迫不及待,想也知道是準備整他。
杜予旻懶洋洋丢下一句“等着”,便沒有了後文。
誰料對方竟然閑得發慌,補完定妝照後,就優哉遊哉地踱步到攝影棚内,當真耐心地開始等杜予旻拍完。
攝影棚内人來人往,再加上還有範國強在一旁看着。杜予旻推脫不掉,等拍完戲,隻能抿着唇,冷笑着跟着他走到一處空地。
梁淮榆愉悅地眯着眼,不緊不慢地介紹道:“解放天性是電影學院表演課的第一堂課,概念源于斯坦尼斯拉夫斯基的表演教學體系。他強調演員需深入理解角色特征,融入角色。唔……讓老師想想,應該先讓杜同學演個什麼好呢?”
杜予旻冷笑着等待對方的下文。
隻見這人裝模作樣地考慮了半晌,随後仿佛靈光一閃,打了個響指:“有了,先讓杜同學跳個芭蕾好不好?”
不好!
杜予旻看着他這副假公濟私的嘴臉就來氣,杵在原地沒有動,擺明了一副拒不配合的模樣。
“唉,杜同學不太聽話……怎麼辦呢?”梁淮榆啧啧兩聲,站起身道,“讓老師來幫你。”
他說着,拿出昨天開機儀式上杜予旻還的那支鋼筆,挑起了杜予旻的手。
“雙手打開。”
“腳尖稍微外旋。”
“頭仰起。”
每說一處地方,那支鋼筆便會似有若無地點到某處。
冰涼的筆身觸碰到皮膚時,激起了杜予旻一片雞皮疙瘩。
他面無表情地被男人調整着姿勢,因為抗拒,導緻動作分外僵硬。
梁淮榆看着看着便惡劣地笑了,緩聲安撫:“看來我們杜同學不太适合跳舞。沒關系,讓老師想想……”
“那就扮演一下大猩猩吧?這個比較簡單。”
周圍有工作人員進進出出,杜予旻兩輩子都沒有丢過這種臉,光是聽到演大猩猩的提議,就被氣笑了。
他怒火愈盛,笑容卻越燦爛:“老師,我有個更好的提議。”
“哦?”梁淮榆似乎饒有興緻。
下一刻,梁淮榆方才留意過的、那雙漂亮的、腕骨凸出的手,突然單指勾住了他的鸾帶。
在工作人員小聲而激動的驚呼聲中,鸾帶冷不防被解開,那隻作亂的手就這麼公然鑽進了衣料的縫隙處,毫無阻隔地撫摸到了他的腹肌。
梁淮榆呼吸一窒,繃起了全身的肌肉。
柔軟的指腹便肆無忌憚地摩挲着上面的紋理,沿着腹肌線輕而緩地遊走。
杜予旻的體溫偏低,觸碰上這些形狀飽滿、塊塊分明的的肌肉時,連指尖都被烘上了熱意。
長發沒人肆無忌憚地勾着對方的脖子,挑逗般在他耳邊道:“老師,您好熱。”
梁淮榆垂眸注視着他,半晌,緩緩咧唇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