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
令人窒息的沉默。
酒保偷瞧着通身貴氣的老闆,又看了看青年面具下漂亮的半張臉,一時良知與認知糾結得說不出話。
好在青年并沒有為難他,隻淡淡地說:“既然酒吧标榜要保護客人的人身安全,我覺得身為老闆應該以身作則,那不聽話的玩意兒還是捏爆好——就像那個蛋糕一樣。”
說罷,偏頭散漫地掃了眼某處鼓包,懶洋洋地起身。
梁淮榆突然問:“蛋糕手感如何?”
青年的背影頓了一下,丢下一句“不要臉”,便頭也不回地出了門。
酒保聽見自己老闆低低地笑起來,攥着方才喝完的空杯子,又添上了點酒。
杜予旻推開酒吧的玻璃門,渾身熱意被涼風一吹,微微有反應的地方終于平複了下去。他納悶地盯着自己下半身,罵道:
“被蹭了兩下而已,你也來瞎湊什麼熱鬧?”
難不成是喝多了酒?
沒等他想出個一二三來,酒吧外圍突然傳來了女子低呼的聲音。
杜予旻循聲望去,發現不遠處的角落裡站着個梳着大背頭的年輕男人,正一臉猥瑣相地拽着一位女性的袖子。
“請你喝杯酒而已,推三阻四什麼?怎麼,分手後就不能當朋友了?”
那名女生不住後退,忍着厭惡道:“别拉我。”
“哎呦,還害羞了……”
大背頭正想再湊上前,就感覺自己的手被人握住了:“你沒聽到她在拒絕你嗎?”
大背頭不耐煩地回頭:“這是我和我女朋友的事情,她鬧别扭呢,你别管。”
“我不是他女朋友,我已經結婚了。”女生反駁道。
“嘴硬呢。”大背頭說着,仿佛很熟練地哄,“乖,等咱回家了再鬧。”
來者便笑着說:“不好意思,是我多管閑事了。”
女生立刻發出一聲崩潰的低泣。
大背頭對來者的識相感到滿意,不由多看了對方一眼。
隻這一眼,大背頭的視線就凝在對方身上動不了了。
隻見攥着他手的青年生了一張端麗冠絕的面龐,在如此昏暗的場景下,眉眼也像是被精心描摹的工筆畫,一點一斜都有着驚豔的弧度。
大背頭咽了口唾沫,詢問道:“你要不要跟我和我女朋友一起喝點?”
“好啊。”青年不緊不慢地說着。
大背頭也不知是想到了哪裡,嗓子眼兒擠出嘿嘿的笑聲,猥瑣得厲害。他本想上前拉扯青年,卻發現自己的手竟然還被對方握在手裡。
大背頭抽了一下,沒抽開:“你……”
他話沒有說完,青年攥着他的那隻手突然用力,大背頭像隻被拔了毛的公雞,仰頭發出變調的慘叫。
“啊!!!”
那名女生很快也反應過來,拿着金屬底座的名牌包包就往他身上砸。
“女朋友是吧?害羞是吧?跟你談過我都嫌丢人!”
大背頭被打得抱頭鼠竄,憤憤地指了指青年:“知道我爸是誰嗎?給我等着!”
青年慢吞吞地擡眸掃了他的手指一眼。
大背頭心有餘悸地收回手,趕緊一溜煙跑進了最近的酒吧裡。
女生拍了拍名牌包包上的灰,沖青年道謝:“謝謝你,我叫姜靜雲。”
她打量着青年,微微一愣,随後遲疑道:“你是不是……杜予旻?”
杜予旻挑眉:“你認識我?”
姜靜雲偷瞄着他的臉,有些激動地說:“當然,我也是圈内人嘛……雖然是沒什麼名氣的十八線。”
他們倆正聊着天,一輛車突然駛到姜靜文的跟前。
她看了眼從車上下來的男人,向杜予旻介紹道:“這位是我老公宋寬。”
提到宋寬這個名字,杜予旻不動聲色地掀起眼皮。
他之前查過梁淮榆的資料,在梁氏集團的合作商裡貌似看到過這個名字。
宋寬看了眼姿容昳麗的青年,沒等他說什麼,姜靜文又介紹道:“老公,這位是杜予旻,剛剛我又被田宏富纏上,是他幫我趕走那家夥的。”
宋寬闆正的表情一變,立刻就帶上了幾分敬意:“您好,多謝您剛才對我妻子的幫助。”
“舉手之勞。”杜予旻不卑不亢地和他握了手。
姜靜文對杜予旻解釋道:“剛剛那個人是我前男友,之前被我發現劈腿後,我就直接提了分手。結果那人隔三差五就得來騷擾我一下。”
“所以讓你出來時帶點保镖,你又嫌麻煩。”宋寬嗔怪地說。
姜靜文吐了吐舌頭。
宋寬又掏出一張名片,遞到杜予旻的面前:“杜先生,這是我的名片,以後如果您有任何需要用到我的地方,都可以打名片上的電話。”
杜予旻接過名片,果然在身份介紹一欄掃到了宋寬目前擔任的職位——
瑞恩集團總經理。
他把名片揣進口袋,态度并沒有因為這名片有任何變化:“好的。”
宋寬不由多看了他一眼,随即才替姜靜文拉開車門,并沖着杜予旻點頭:“杜先生,那我就先送我妻子回去了。”
姜靜文從車窗探出個頭:“今天真的很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