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寬見到他顯然也很是驚訝:“杜先生?您原來也在這個劇組裡拍戲嗎?”
杜予旻還沒回答,倒是他身後的梁淮榆先開了口:“你們認識?”
宋寬隻簡單地說:“之前杜先生出手幫過我夫人,宋某一直心存感激。”他笑眯眯征求對面兩人的意見,“我恰好要和梁總吃頓晚飯,不如杜先生也賞個臉?”
免費的飯不蹭白不蹭!
況且宋寬好歹是個集團的總經理,請吃飯應該也不至于去太寒碜的地方。
杜予旻故作矜持地問:“就是不知是否會打擾二位談生意?”
旁邊的梁淮榆突然發出了一聲意味不明的低笑。
在青年鳳眼流轉着朝他看來時,梁淮榆又恢複了客套生疏的表情:“無妨。”
簡短而粗暴。
仿佛剛才那聲輕笑隻是錯覺。
征求過兩人的同意之後,宋寬果然帶他們進了一家裝修高檔的餐廳。
可以看出宋寬是個挺正直且有涵養的人,特意按照杜予旻的喜好點了很多菜,為避免杜予旻尴尬,席間也不斷給他遞菜。
在宋寬和梁淮榆開始談公事之後,杜予旻就拿着叉子,小心地叉着桌上的甜點,偶爾懶洋洋地擡起眼,有一搭沒一搭地聽他們講些高深的金融名詞。
他聽不懂專業術語,卻大概明白了兩個集團正在合作的這個項目一旦運營,盈利的數字大約是——
“十億。”宋寬的助理粗略估計。
十億啊。
正巧是高利貸擅自調息之後,他所欠下貸款的兩倍。
杜予旻咀嚼着甜點,突然彎起眼。
戲都拍到了尾聲,還和仇敵做過,但該報的仇卻從沒傷及過梁淮榆的根本。
是時候還他些大的了。
紛紛擾擾的念頭轉過一圈,明媚的鳳眼都泛起了波瀾。
宋寬注意到,每逢青年偏頭看過來的時候,梁淮榆原本遊刃有餘的坐姿便會無意識繃緊。
他若有所思地問:“梁總似乎換了款香水?”
經過這麼一提醒,杜予旻暫緩思路,也跟着輕輕嗅了嗅。
空氣中果然沒了以往那種藏鋒在内的、充滿攻擊性的香味,換成的是某種慵懶的、勾纏的、仿佛欲說還休事後的尾調。
給人的感覺莫名有點騷包。
梁淮榆本人卻淡定地說:“心血來潮。”
懂行的宋寬笑道:“Etheria限量款男士香水,象征着……”吸引和性。
他很有分寸感地收住了話,沒有再往下深聊的意思。
杜予旻沒聽出什麼所以然來,便百無聊賴地往窗外往去。
這一眼,讓他發現了餐廳樓下的幾個人影。
那些人影分成了兩批,一批狗狗祟祟地圍着一輛車偷瞄,另一批似乎是負責放風望哨的。
當視線對上杜予旻這個窗口時,放風的那批人虎軀一震。為首的人擡臂一揮,偷雞摸狗的一幫人馬就腿腳飛快地跑了。
場面一時還有些詭異的滑稽可笑。
杜予旻:“……”
他眼尖地注意到了被包圍的豪車似乎正是梁淮榆那輛。
這群人是誰?
狗仔嗎?
就在杜予旻心中疑窦叢生的時候,他聽到了宋寬壓低音量的對話:“對了梁總,上回有一位叫‘梁毅’的人聯系了我的助理,聲稱是梁氏集□□過來接手新項目的。”
緊接着是梁淮榆溫和的聲音:“我父親手裡不安分的人罷了,不用理會。”
短短兩句話,卻難免讓杜予旻聯想到剛剛看到的幾個人。
是了。
盡管隔得遠,但杜予旻也能看出那些人衣服都穿得挺考究,不太像是狗仔。
應當就是梁淮榆口中不太安分的人。
不安分、不安分……
杜予旻的腦中倏地閃過了一道想法。
長發美人倚靠在窗前,絕豔的臉龐緩緩浮現出笑意。
他的報複計劃不是正要實施嗎。
或許這些人可以利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