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予旻心裡有了計較,又謹慎地觀察了那些跟蹤的人幾天。
但他們大概知道梁淮榆的保镖不是擺設,沒敢再光明正大地扒車窗上偷窺,都是僞裝成狗仔遙遙地跟着。
似乎是想從梁淮榆這集團實際操控者的身上找到漏洞。
既然他們想要漏洞,杜予旻提供給這些人就是了。
至于是何種漏洞……
杜予旻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潛規則後輩。
想法冒芽,杜予旻的表情便是一僵。
他身上的痕迹都沒還沒好全,難不成還得再對這狗男人來場□□?
對方信誓旦旦已經對自己沒了興趣,會老老實實上鈎嗎?
豔如蛇蠍的美人頭腦風暴半晌,終究是勾起了唇角。
也罷,管他是否還會上鈎,總要先釣一釣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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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鑼密鼓的拍戲收尾工作進行了數十天,杜予旻也終于迎來了他最後的一場戲。
殚精竭慮的将軍拔除了最大的隐患,為年幼的小皇帝找好正直的老師,也鋪設出短暫的坦途。
可他自己的身體卻是每況愈下,終于在太醫和江湖術士都束手無策之後,迎來了生命的終結。
《固山河》其實是雙男主和權謀底色下的一場be。
飾演權臣的梁淮榆抱着人,鼻尖聞到的都是中藥味。為了凸顯将軍的虛弱,青年的唇上被塗抹了淺淡的粉底,掩蓋住健康的本色,一副形容枯槁的模樣。
梁淮榆單手摟着對方,眼裡是不加掩飾的陰郁和深沉。他另一隻手發顫地端着中藥,直往杜予旻的嘴裡灌。
杜予旻差點兒被他大力的動作嗆到,悄咪咪地把眼睛睜開了一條縫。
“你……咕噜……”
肚子裡被迫灌進了一大碗的藥物。
瞧這要死老婆的冷肅表情,看起來還真不像演的。
杜予旻肯定了這衣冠禽獸的演技,為了避免被水撐死,他趕緊“虛弱”地偏過了頭,念着最後的台詞。
“沒用的……我本是油盡燈枯,閻王要收人,區區草藥是吊不住命的……”
那隻端着藥的手便猛然一顫,梁淮榆的表情活像是要吃人。
“我不會讓你死。”他說。
杜予旻艱難地咳嗽了兩聲:“孩子話。日後……我撒手離去了,你也莫要傷心,便當……便當……”
便當什麼,杜予旻沒有說完,功成身退地閉上了眼睛。
在他閉眼的那一刻,抱緊他的人驟然發力,力道大得像是要将杜予旻揉進自己身體。
杜予旻疼得一個哆嗦,懷疑這人又是在趁機偷偷報複他。
等範國強連喊兩聲“咔”之後,梁淮榆才像是大夢方醒般收了手,臉色難看得要命。
不知道為什麼,當看到杜予旻了無生氣地在他懷裡閉上眼睛,梁淮榆心中就湧起了莫大的焦灼,同時升起一股不知對誰的火氣。
偏偏在這時,青年戳了戳他的臉:“梁老師,您也入戲太深了嗎?”
對方的語氣生動而活潑,和剛剛死氣沉沉的模樣判若兩人。
但很奇異的是,單這一句話,梁淮榆那些憋悶的火氣突然散了個一幹二淨。
在察覺到自己的這種情緒起伏後,他既是莫名,又覺得失控。
是比發現對杜予旻有欲望那天更大的失控。
他明晃晃地感覺到,五髒六腑焚燒起的前所未有的奇怪情緒,已經脫離了他能控制的範疇。
在梁淮榆黑沉沉的注視下,杜予旻倒是淡定得厲害。
他摸出一張早已經準備好的房卡,神不知鬼不覺地塞進了梁淮榆的内襯裡。
堅硬的棱角咯到了肌膚,男人眯眼:“這是……”
“房卡。”杜予旻接話。
梁淮榆審視地看着他,似乎想從鳳眼裡看到青年真正的心思。
他問:“對那晚念念不忘?”
杜予旻的眸中多出了點說不清道不明的薄霧,附在他耳側說:“你那晚伺候得不錯。所以我想……不如在離開劇組前,最後做一次?”
梁淮榆沒點頭也沒搖頭,就那麼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杜予旻知道他在觀察自己的表情。
怕這老狐狸會看出什麼破綻,杜予旻狠了狠心,幹脆伸出舌頭,在對方的耳廓舔了一下。
“好活當賞。”
青年的語氣懶散,暧昧的齒風拂過剛才被舔過的地方,讓梁淮榆不受控制地熱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