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通、撲通……”
杜予旻被他按在胸口靜靜聽了一會兒,修長的指尖在男人的胸口輕輕點着,一下一下數着節拍。
梁淮榆被他點得心浮氣躁,最後還是先一步沒沉住氣:“聽見了嗎?”
“聽見了。”杜予旻慢悠悠地說,“梁老師,您的心跳相當有力,證明您很健康。”
“謝謝,我定期體檢,不需要雲逸做什麼醫療診斷。”梁淮榆盯着他,眸中暗沉沉的,像是野獸在捕食前夕鎖定獵物的眼神,“還有什麼别的結論嗎?”
“唔……”杜予旻偏過頭,“聲音雜亂,有點兒吵到我了。”
“你在裝傻。”梁淮榆得出結論。
杜予旻恰到好處露出迷茫的表情:“梁老師,您到底在說什麼?”
“沒關系。老師來告訴你——”
梁淮榆噙着一抹溫柔的淺笑,滾燙的掌心直接包住了杜予旻的五指,把他拉到了無人處。
“寶貝,我喜歡你。”
杜予旻挑起眉:“很感謝您的欣賞。”
“不是老師對學生的欣賞和喜歡,是想建立除親情友情之外某種情感聯系的喜歡,是伴随着荷爾蒙沖動的那種喜歡。”
既然自己的心意已經瞞不住了,梁淮榆也不想再藏着掖着。
他喜歡的東西,一定要弄到手裡。
梁淮榆受不了杜予旻的若即若離了。
杜予旻用柔順的目光看他,卻沒有發表任何意見。
“如果雲逸不懂現代的詞彙,老師也可以換個方式給你講解。”
“‘喜歡’在你們那個時候,應該叫‘心悅’,我心悅你。”梁淮榆撞了他一下,“是想把某樣東西放進你身體裡的心悅。”
杜予旻似乎恍然大悟,他輕輕“啊”一聲:“您是在向我表達心意麼?方式還挺……下流?”
“這是直白。”梁淮榆笑,“老師不喜歡兜圈子。”
“老師總得給我一點考慮的時間吧。”杜予旻說。
“可以。”
在這點上,梁淮榆倒是表現出相當的大方。
在他眼裡,已經被鎖定的獵物,就沒有被放跑的道理。
不過大方歸大方,該有的聲明還是要有:“既然已經知道了老師的心意,在考慮期間,老師也希望雲逸能注意跟别人保持距離,不要随意勾肩搭背。”
“——特别是懷弘新。”
被特别點名的懷弘新突然打了個響亮的噴嚏。
杜予旻彎起眼睛:“還沒答應呢,梁老師倒是先對不屬于您的東西有了占有欲。”
“老師比較小氣。”梁淮榆說。
杜予旻好奇:“如果我偏不呢?”
他話還沒說完,對面的男人就毫無笑意地勾起唇角,瘋得很變态,好像杜予旻敢跟哪個“情夫”勾肩搭背,他就要去挖掉對方的眼睛。
強烈的占有欲倒是讓杜予旻很滿足,有種在玩火的刺激感。
他大發慈悲地說:“既然您都這麼情真意切了,咱倆倒是可以試試。”
試試?
試試什麼?
有那麼一瞬間,梁淮榆以為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在反應過來杜予旻話裡的意思時,男人緊緊地凝視他:“真的?你真要給我一個名分?”
“嗯哼。”杜予旻點頭。
那天在博物館頂層瘋狂心跳的不是隻有梁淮榆一個人,如果對方稍稍傾身仔細聆聽,就會發現杜予旻的心跳也同樣劇烈。
杜大将軍的肉身早在千百年前的毒酒裡消弭,孤獨的靈魂漂泊在後世,無人知其過往,也看不見來處。
但是某個讨厭的男人卻懂。
梁淮榆替他擋刀,窮思竭慮解他的心結,帶他看狗皇帝的悲戚下場,為他講述身死之後的曆史……強勢地擠進了杜予旻的世界。
要說沒一星半點的觸動是不可能的。
梁淮榆顯然還有些反應不過來:“杜雲逸,别騙我。”
他懷疑接受表白是杜予旻給出的另一種報複方式。
“騙你做什麼?”杜予旻翻了個白眼,“不信就算了。”
“等等!”
梁淮榆這才如夢初醒似的,真真正正地笑了。
他又恢複了流氓的本性,握住杜予旻的手腕反複揉弄。
“親一個?”
“等等。”杜予旻抵着他的胸膛拉開距離,“在試一試之前,我要先列好規矩。”
“你說。”願望被滿足,梁淮榆難得的好說話。
杜予旻掰着手指說:“首先,不許對我用強的。要做,必須在經過我允許的時候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