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嫂子在豆腐作坊做工,是她這苦命的十幾年來少有的好日子了,聽着二狗子這麼污蔑開設工坊的謝居易和她,還自己給自己編綠帽子,氣得全身發抖,也不知道那裡突然冒出來了一股力氣,抄起放豆子的簸箕打在二狗子的頭上,二狗子疼得龇牙咧嘴,哇哇怪叫,抓着梅嫂子頭發的手自然也就松開了。
薛淩找準時機,一個箭步沖上去,一把把梅嫂子拉開,将二狗子和梅嫂子分開,司馬健這幾個主攻力量的玩家也都圍上去加入了戰鬥:“主君也是你能夠污蔑的?叫你滿嘴污穢!今天我們就來好好幫你洗洗你這臭嘴!”
二狗子開的這地圖炮得罪的可不僅是謝居易一個人,抛頭露面的可不僅是謝居易一個人,所有做豆腐的男的女的,都在抛頭露面,用汗水換錢,要是謝居易不開心了,賺錢的機會就沒有了!
謝居易出身名門望族,到時候自然可以毫無心理負擔地拍拍屁股就走人了,但是安定村就再無出頭之日了,除了做豆腐,安定村就隻能在地裡刨食一輩子了。
薛淩最看不得這種滿腦子黃色廢料的男人,在他們眼裡,女人做了點兒什麼成績,都是出賣身體換來的;女人但凡有點兒美色,都是要被潛規則的。
而男人,隻要是有二兩肉的男人,就能高高在上的奴役着女人,奴役着家裡的妻子、母親、妹妹。
二狗子一個人連給司馬健這群殺過流民的家夥塞牙縫都不夠,不一會兒,就被打得鼻青臉腫,一顆門牙被敲掉了,被打的直流鼻血,眼見不行了,找了個空子,一溜煙就逃跑了,還因為門牙掉了,露着風地放狠話:“我一定會回來的,到時候,要你們好看!”
聽着二狗子的罵罵咧咧,謝居易倒是笑出了聲:“等着呢!”
宗大娘擔心謝居易小娘子被造了黃謠面上挂不住,還過來安慰謝居易:“這些鄉巴佬嘴裡沒個幹淨的,都是些賤人,娘子别污了耳朵,我們安定村一直都在娘子身邊。”
謝居易自然知道宗大娘說的意思,輕輕拍了一下宗大娘搭在自己手上那雙粗糙的手,謝居易望向薛淩,笑着說:“我知道薛娘子說的第三窟在哪裡了!”
薛淩自然是十分自得,笑得眉眼彎彎。
薛淩也沒閑着,悄悄走到了梅嫂子的身旁,溫聲細語地詢問着事情,還用粗陶碗裝了半碗溫水,叫她喝兩口。
梅嫂子哭得眼腫成了核桃,手也顫抖着,溫水根本近不了她的嘴,隻能讓旁邊來幫忙的婦女喂進去。梅嫂子喝了好幾口水之後終于平靜了些,聲音帶有明顯地顫抖:“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啊!……昨天晚上,我的工錢全部被搶走了,說是要拿去賭坊還債,結果今天又說,又輸錢了,我都不知道怎麼辦才好!他還說……還說……要把我賣給縣城的陳老爺,嗚嗚嗚……”
來豆腐作坊做工的嬸子們一下子炸開了鍋:“二狗子還算男人嗎?天殺的,賭狗!”
縣城的陳長老爺可是隴城陳氏的當家人,陳氏盤踞隴城多年,雖然隻能算是寒門,入不了品級,但是隴城縣中的吏員大都被陳家和陳家的親信包辦,陳長一根手指頭就能把平頭百姓碾死。
梅嫂子絮絮叨叨地說完了,所有人都皺緊了眉頭。
别看陳長老爺長得忠厚樸實,平日裡見誰都帶着謙卑的笑意,但是在床上可不是這樣,據說陳長最喜歡成熟風韻的婦人,在床上玩得花樣又多,每每官員評比,都能看見這位慈眉善目的陳老爺家中擡出幾具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