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經不住念,蘇韶滢又來了。
“這幾日沒見着舒年姑娘,沒想到是在學木雕?”她毫不客氣的坐在桌邊,這幾日她明顯的感覺到長公主府裡的人都在避着她,她曾懷疑是不是打探的太過明顯,可她每日請脈想給長公主開點養生的藥方,長公主都拒絕。
她猜想是無意間的得罪長公主,可回想來回想去,毫無頭緒。
見舒年不理會,拿起原木雕,玩着:“這誰雕的,怕不是個孩子吧?”
“此話怎講。”舒年故意将木雕放在蘇韶滢的眼前試探。
蘇韶滢細看起這個木雕,這木材品質普通,木雕線條粗糙,都談不上流暢,唯一能入眼的眉眼也隻是多加工幾分而已:“手法生疏,一看就是個小孩兒的作品,但是眉眼還是勉強看看。”
見蘇韶滢并未露出其他神色,舒年覺得蘇韶滢應該不認識此物:“哦?蘇女醫還挺有研究。”
“你嘲笑我。”蘇韶滢看這手裡的木雕,再看看舒年手裡還在雕的木頭,“你也就比這玩意兒好上一點而已。”
“多謝蘇女醫誇獎。”舒年也很滿意手裡的作品,不枉這幾日她一直待在付秀花身邊學,竟已超越原版。
“你,”蘇韶滢被氣得不輕,微微調整呼吸,她在長公主府裡處處碰壁,隻能低聲下氣:“我就想向你打聽個人,你就不能告訴我嗎?”
不能。
青襄可是長公主的禁忌,她是為數不多長公主直接動手導緻死亡的人。她去内務府看過檔案,裡面隻記載着她是因病去世的。
可又有幾個人知道,她的病是怎麼來的。
“蘇女醫,我曾回答過你,我不曾聽過。”
從蘇韶滢手中奪會木雕,舒年瞬間驚慌,這木雕可不能在她這兒出事。
這些時日毫無進度,蘇韶滢費了那麼多心思來到長公主府,到現在一無所知,她着急,聲音上揚:“她是個宮女!你怎麼可能沒聽過。”
舒年不自禁的提高音量:“蘇女醫,宮裡的宮女不像你們女醫,随随便便就數的清。”
“每年,每個宮裡來來走走那麼多人,誰記得清。若您真想知道,内務府才是最能解決你問題的地方。”
舒年語氣冷淡,她可記得蘇韶滢還拿東西威脅過她,就算她自己能查到什麼,她也定不會認,她憑什麼認為她會告訴她。
“我……”蘇韶滢垂下眼眸,内務府這地方,她這幾日便已經試過,對她來說一塊鐵桶,“我真的隻是想知道青襄在哪兒,僅此而已。”
“那麼請問蘇女醫在長公主府這麼多日,有查到過名叫青襄的人嗎?”舒年不信她這幾日毫無動作,怕都是吃了閉門羹。
如今的長公主府,已經沒有多少人從錦繡殿侍奉到現在的。
建立長公主府的時候,長公主篩選掉一批人,太後也摻和一腳,又篩掉一批人,現在府裡的老人兩雙手都數的出來。
“沒有。”蘇韶滢情緒低落,眉眼低垂,這長公主府由如通竅鐵壁,裡面的人都是一問三不知,可她哪裡知曉她們是真的不知。
“那不就得了,莫不是找錯了地方。蘇女醫可知,這長公主府裡并沒有幾人從宮裡出來的。”舒年目光落在木雕上,給蘇韶滢指出一條‘明路’。
她也想給蘇韶滢一個機會,倘若她真能查到幾分,她也可以據實告知,這就得看蘇韶滢的本事了。
畢竟蘇韶滢可是長公主嘴裡的‘女主’。
“那之前的人呢!”聽到舒年的話,蘇韶滢似乎找到新的方向,人不在長公主府,那就還在宮裡。
“蘇女醫可知道宮女一般有哪些出路。”舒年見忽悠成功,不免話多了起來。
“哪些出路?”
“第一條,爬上龍床,不過當今皇帝年幼,此條現在不可行,三年前先皇還在之時,倒是有些機會。”
蘇韶滢搖了搖頭,青襄不會是這樣的人,“那第二條呢。”
“第二條,年紀到了,宮裡願意放人,自然是回家了。”
蘇韶滢還是搖頭,若青襄回家,那她必然知曉。“還有呢?”
“還有的,那就是像高嬷嬷一樣,願意将一生奉獻給宮裡的主子們。”包括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