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獵長公主保住一命,近些時日,她做事不再那般張揚,開始謹慎,甚至有些過分瞻前顧後,一個問題都要詢問舒年很多遍。
“你說我今日出門,是先邁左腳還是右腳?”
“阿今,想邁哪隻就邁哪隻。”
“你說我是先吃這烤鴿子,還是先吃紅燒肉?”
“你說我是進宮走左邊,還是走右邊?”
舒年快要瘋了。
看到春芯端着宮裡送來的東西,舒年兩眼放光,推着春芯一路送到長公主面前。
“長公主,奴婢二月就要出宮,怕是以後都不能服侍長公主,不如先讓春芯早些熟悉。”
春芯這幾天看着舒年被荼毒,還慶幸過。
現在的她隻想拉着舒年的手吼:你不都知道我是個探子嗎!我也隻比你小一歲啊!
舒年立馬逃走,她要去欣賞一下她的店。
一入虞娘店内,就聞到茶香,這是虞娘店裡不曾有的。
還在招呼客人的虞娘一見到舒年,立馬迎上來,朝裡間看一眼,壓低聲音說道:“快把那尊大佛請走。”
大佛?
虞娘和舒年兩人的共友隻有聞臻慎吧?
舒年帶着明盒的心态走到内室,一點都不意外。
聞臻慎品着茶,吃着糕點,手裡拿着一本書在看。
“王爺能力非凡,倒着的書都能看懂,佩服佩服!”
聞臻慎才察覺書反了,慌亂的放在桌上,眼神閃躲:“咳,你還知道有這家店。”
“王爺都知道是我的店,還常來,不知道的還以為王爺有什麼計謀呢。”
舒年為自己斟上一杯,茶味甘甜、香氣綿長,想到離宮怕是這些都嘗不到,又滿上一杯。
"我可是個好人。"
“诶,你幾輩子沒喝過茶?”
“長公主虐待你了?”
舒年不客氣的吃下一塊糕點,酸酸甜甜,好吃。
再來一塊,手還沒碰到糕點,指尖被一隻緊握。
拿不到糕點,舒年有些失落,幽怨的擡眼,對上聞臻慎得逞的笑容。
聞臻慎心裡一咯噔,不會真的被虐待了吧?讪讪收回手:“吃吧。”
頓時喜笑顔開,舒年大快朵頤,沒一會兒,茶和糕點都見了底。
聞臻慎看的有些出神,他不知,舒年竟是這般好滿足,這茶不過是前些時日從皇帝那兒随手薅的,不是什麼名貴品種。
糕點是路上随手買的,雖然他還沒嘗幾口,能讓舒年開心,這店可以投資。
又想到舒年這狼吞語言的模樣,不知這長公主又如何虐待她了。
摸了摸略微凸起的腹部,舒年嘴角的笑意沒被壓下去過。
舒年從未覺得這些小東西能帶來快樂,其實是她這些時日被長公主折騰的,心力憔悴,放松下來,幹什麼事兒都是輕松的。
吃飽喝足,她才發覺對面坐了個人。
舒年不緊不慢的擦了擦嘴:“不知王爺來此處有何貴幹?”
聞臻慎嘴角的笑壓下去,将桌下一封信封遞來。
舒年狐疑的接過,拆開,字迹不認識,裡面的話可是令舒年汗毛倒立。
竟然是小叔的信。
這聞臻慎怎麼又認識小叔。
前幾世,這個時候龐向笙應該入京,尋找舒心,今世,舒年懊惱,這幾日忙着哄長公主竟然忘了。
“我多謝王爺。”舒年起身,正要走,被叫住。
“若是要去找舒心,怕是、她已經換了地方。”
舒年瞳孔微震,轉身又坐下:“她去了何處?”
“看來你們的交情很一般啊,這都不知情?”
舒年很想揍一頓聞臻慎欠揍的模樣,可礙于他是王爺,手裡的大部分的店鋪又是從他手裡拿來的,壓下情緒:“還請王爺指點。”
“聽聞京中來了外商,不知舒年是否有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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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家來京一點都不低調,門外熱鬧非凡。
鬧市裡的龐家,歡聲笑語不斷,幾條街外還是施粥處,那裡的人饑一頓飽一頓,唯有見到食物時,才會展露笑顔。
舒年和聞臻慎坐在前廳,聞臻慎端起茶聞了聞,這可比他帶的好上許多。
“舒年不嘗嘗?”
舒年疑惑的品嘗,兩眼放光。
她不是沒喝過好的,這毛尖,怕是皇宮内都少有。
這龐家這般富有,為何這世上的有錢人不能多她一個。
舒心樂呵呵的走來,明媚嬌俏,金光璀璨,身上随便一個物件都價值千金,跟之前的長公主簡直有過之而無不及。
“阿笙,這就是我跟你說的舒年。”
男子容貌清秀,身形挺拔,一副書生模樣,很難讓人猜到他是位商人。
龐向笙微微颔首,落座。
幾人一陣寒暄過後,舒心現在又改名回龐柔兒兩人獨自交談。
“怎麼樣?我好看不?”龐柔兒起身轉了一圈,頭伸到舒年的眼前,指着頭上的簪子:“這上面可都是實打實的東珠。”
簪子上墜着好幾顆,舒年不見外的直接拔下,放在手裡把玩:“好看,送我了。”
“你可真好意思。”龐柔兒也不惱,這點小物件,她還是送的起的:“想好以後去哪兒了嗎?要不要跟我們一起?”
“謝邀,隻是我還是想在一個地方住下。”
“别呀,嬷嬷也一起呢。”
嬷嬷跟龐柔兒一起住城西住,怎麼龐柔兒走,還帶上嬷嬷,舒年有點拿不定主意。
嬷嬷怎麼算都是聞臻慎的外祖母,聞臻慎怎麼舍得。
“嬷嬷怎麼突然願意離京了?”
“嬷嬷說她也厭煩了,正好跟着我們出去遊曆一番,一起呗。”
舒年有些心動,跟着龐柔兒肯定生活品質不會太差,但是她身上的錢财不知道能撐多久。
“我可沒有多少錢跟着你這個大小姐霍霍。”
龐柔兒挑眉一笑:“你這話說的,跟着我還用擔心錢?擔心命就好了。”
舒年噗嗤一聲笑出來:“你的命難保,我的也不差呢。”
“那多好,省得你還要找人護,咱們一起雙倍快樂。”龐柔兒笑的得意,兩人都能想象出未來的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