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柔兒,亡國公主,不出意外,肯定還有人要她的命。
舒年就算皇帝讓她出宮,太後、燕雪荷也不會放過她。
她突然想到這一世龐柔兒這一世認識上官嫣珏嗎?
重活好幾世,她的記憶都有些混亂了。
舒年猶豫要不要提一嘴,有按下,不如少一事,他們倆一路都夠折騰,再帶這個上官嫣珏,這一路怕是消停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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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關将至,長公主府忙的腳不沾地,舒年倒覺得并沒有往年忙碌。
外面的一切似乎都有與她無關,長公主也莫名的忙起來,舒年竟然有時一天都見不到他一回。
春芯哭喪着找到舒年,拉着她的袖子:“咱們要不出宮了吧,你的活,我真的幹不了了。”
舒年平日不但要侍奉長公主,府裡的各種事務下面處理不了的,要做決定的,收送禮品等等都是要她來做,現在都丢給春芯,這世界都清淨了。
“這個時候,正是方便撈油水的時候,想想你的銀子,你就有動力了。”
這是舒年唯一能說的出安慰她的話,每年年關都是舒年小金庫暴漲的時候,今年春芯第一次做主,肯定送來不少。
“我覺得以前收的就夠了,另外的銀子不是我能賺的。”說完,春芯拉着舒年處理事務。
舒年被迫上場,進入忙碌的狀态,隻是她還約了龐柔兒明日去城東的酒樓暢飲一番,怕是不能去了。
果真,一忙起來,等舒年想起已經是相約的時間點,舒年找個由頭要出去,春芯死活不肯,恨不得跪下來求舒年。
舒年好說歹說,還發誓一定會給她帶吃的,她做不完的活,晚上會和她一起做,春芯才帶着幽怨的目光,目送走舒年。
閑散幾日,忽然忙起來竟有些不适應,恨不得立馬逃了。
酒樓裡好不熱鬧,新上一款荔枝釀,一下子在京都風靡。
舒年抿上一口,荔枝的果香清甜,略帶一點酸澀,酒味已經不是主角。
“不是說這玩意兒賣完了嗎?”
“那是對外人,咱們自家人還怕沒有?”
這酒樓竟是龐家的産業,真是一點都不意外。
龐家産業遍布各地,京都竟然也有,真是走到哪兒都有産業。
“看來真的不缺我一張嘴。”
龐柔兒上下打量舒年,衣着在她眼裡就是樸素,發髻上的飾品也是少的可憐,唯一值錢一點的也就那對耳墜兒,撐死不過三十兩。
“你能花多少,就你這全身上下加起來都不值一百兩銀子。”
“你也太看不起我,這不是貧窮限制我的發揮嗎?”
“我不可不信你真的窮,你……”
龐柔兒的聲音被淹沒,兩人對視一眼,打開一點窗。
街道上,兩方人馬衆多,激烈争吵,時不時還有人加入戰局,多上幾句。
舒年感覺耳朵都要廢了,還是一頭霧水:“聽清了?”
龐柔兒搖了搖頭,關上窗,也沒法攔下所有聲音。
敲了敲桌上的鈴,小厮推門入内。
“姑娘有何吩咐。”
龐柔兒取出碎銀:“我要知道樓下的事情,要快,要詳細。”
“得嘞。”小厮麻溜的手下銀子,飛快下樓打探。
舒年知道她有前,可不知道還能這般闊綽,那寫碎銀起碼三兩。
“龐家應該還養得起你吧?”
“幾個都不在話下。”
“那我就不客氣的跟着了。”
銀錢驅使,不到一刻鐘,小厮帶着消息回來。
樓下一方是謝家,一方則是原本與謝家有婚約的上官家,太後的族人。
隻不過,樓下這一脈,已于太後沒有多少交集,但經常仗着與太後淺薄的血脈,在京中橫行。
謝家因為推長公主落水的事兒,在京中頗受冷落,沒想到,族裡那個聯姻的小輩竟然輕薄上官家的公子,還成了。
現今的世風,不允許斷袖之好,謝家的竟然又輕薄上官公子的兄弟,又出現兩男争一夫的畫面。
上官家絕對不說自己孩子的問題,與謝家争吵,謝家自然不能認,又争論起來。
兩方互揭老底,早年間的陳年舊事都被扒出來,殺人放火的事兒,一堆見不得人的腌臜事兒聽得舒年都羞紅臉低下了頭。
龐柔兒聽得很滿意,又賞了一點碎銀:“不錯,還有記得再來。”
年前發生這麼熱鬧的事兒,府衙又有的忙碌,他們争吵的話語裡幾十條人命,還牽扯着許多世家。
不知為何,舒年總覺得這事兒是沖着太後去的,可誰對太後有想法。
總不能是皇帝吧?
舒年一驚,猛地喝一口荔枝釀,被嗆得連連咳嗽。
“有這麼吃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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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包不少吃食,舒年有點微醺,一入長公主府就對上春芯怨恨的眼神。
“還知道回來,也不看看現在什麼時辰。”
“我的好妹妹,都是姐姐的錯,諾,這不是給你帶吃的了嗎?”舒年挽上春芯,搖晃着身子。
舒年的小院裡,春芯一口一口的吃着肉餅:“這長公主府過年的事兒怎麼這麼多,待會兒我還得去一趟庫房,你可得陪我。”
舒年撐着腦袋,胡亂的點着頭,很困,看春芯的身影都變得模糊。
“诶!”春芯手裡的肉餅都沒吃完,舒年已經撲倒在桌上。
春芯拖着疲憊的身子,扛着舒年回屋,花了九牛二虎之類才拾掇好舒年,氣喘籲籲的坐下:“真的是,說好幫忙,出去偷了閑。”
舒年側起身子,被子掀開,春芯隻能重新蓋好,正要坐下再睡随念幾句,突然聽到門外有腳步聲。
舒年的小院平常根本不會有人,更别說現在這個時間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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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年捂着頭,揉捏好幾次太陽穴才起來。
昨日的酒,喝時沒有感覺,不曾想後勁這般大。
院門被敲響,舒年準備拿個披風套上,嘴裡碎碎念着:“這春芯真是吃不了一點苦。”
舒年尋找一番,察覺屋内的不對勁,明明是冬日,被子都是薄的,衣裳也是輕薄的,還有哪些擺設。
怎麼回事!
門外的人已經不滿足隻是敲門:“舒年!快醒醒!今日的宴會長公主可是籌備許久,你可不能遲啊!”
是夏瓷的聲音。
夏瓷不應該已經……
随意的套上,舒年沖出去,猛地打開院門:“今日,何月何月何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