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雯一出去,舒年立馬拿出膏藥塗了起來,她一個人生活慣了,突然多出一個貼身服侍的春雯,實在是不适應。
确認肌膚上的膏體無誤後,舒年蜷縮在床上,數次重生,她疲累了。
明明每次重生都是希望,可她都沒有做好,或者說,她還不夠努力,她還是太過懼怕太後等人。
她是不是該掙紮一下,再叛逆一點,反正都會重生。
舒年突然豁然開朗,重生後一直壓抑在心頭的烏雲全部散去。
嘴角噙着笑意,夢裡都是出宮後,她在海邊小漁村有一家屬于自己的小店,閑時,坐在搖椅上,曬着太陽。
另一邊的長公主坐立難安。
在寝殿内踱來走去,春芯盯看許久,似乎看見好幾個長公主。
突然她雙肩被人猛地抓住,長公主臉在她面前驟然放大:“你說,舒年為什麼想不開?我對她不夠好嗎?”
春芯愣神片刻,小聲說道:“長公主不如直接問舒年?”
“她肯定不會說的,她一向無欲無求。”
春芯很想說,"長公主您睜開眼看看,她想出宮啊!"卻又不敢。
“奴婢瞧着舒年也到了該出宮的年紀,不如長公主給舒年個小院兒?若是再能來個店鋪能給舒年一兩個店鋪,奴婢覺得舒年應該會開心。”
若是舒年在場,應該會抱着春芯:“這些年的姐妹,就屬你最懂我。”
長公主一聽立馬搖頭:“不對,你太不懂舒年了,她一點都不想出宮,她就想陪在我身邊,我得想想該給她什麼。”
在長公主看不到的地方,春芯嘴角抽的都要麻木了。
她覺得長公主是真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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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蒙蒙亮,舒年還在睡夢中,做着她的美夢。
院門被敲響,春雯正在院裡燒水。
一開門,看見長公主身後還跟着烏泱泱的一群人。
春雯正要行禮,被長公主大手一揮,慌亂的退至一邊。
一群人齊刷刷的小心翼翼的走入院内,蹑手蹑腳的将東西擺好,又整齊離去。
春雯看着院裡的東西,緊緊捂住嘴,不敢聲張。
“舒年還要多久才醒。”長公主随意的找塊能坐的地兒落座。
春雯不敢擡頭,她記得長公主坐的那塊地兒是草地啊。
“舒年姑娘約莫還有一刻鐘才醒,奴婢這就去叫她。”
“不必,本宮等等就好。”
長公主滿意的看着不大的小院兒裡擺滿各類金銀首飾,古董字畫。
沒有一個女人能抵擋住珠寶首飾的誘惑,這些古董字畫一定能籠絡住一個古人的心,長公主越想越得意,不自覺的放聲大笑起來。
舒年一打開房門,無處落腳的小院,癫狂大笑坐在樹根邊的長公主,垂着腦袋不敢言語的春芯。
這夢愈發颠了。
舒年正要關門,想着換個姿勢,或許夢會正常些。
“舒年,你醒了!”長公主一起身,突然朝舒年行了個大禮,撲通一聲朝她跪下,手下意識的支撐,按在一串珍珠項鍊上,上半身壓得更低了。
長公主久蹲的腿早就麻木,起身時又踩住裙擺,她很想放聲尖叫,想到自己是長公主有包袱,閉上嘴。
舒年呆愣的看着這畫面,呢喃道:“這夢越來越離譜了。”
說完,關門,轉身上床,繼續回籠覺。
春雯看着這畫面,猶豫再三,尋着能落腳的地兒挪到長公主身邊,小心謹慎,帶着點讨好:“長公主,您要起身嗎?”
“要。”
長公主覺得這輩子都沒這麼丢臉過,她的臉剛剛還咯在一隻鑲金白玉簪上,她不敢問春雯她的臉怎麼樣了。
春雯安置好長公主,立馬進屋叫醒舒年。
舒年迷迷糊糊的應着,春芯都要哭了。
“真的是,哭哭唧唧的,夢裡都不得安生。”
春雯欲哭無淚:“求求您了,這不是夢啊,長公主還在外頭候着呢。”
“那就讓她等,我的夢,我還做不了主了?”舒年才不信,前不久她以為自己醒了,誰知又在夢裡,現在這跟她說不是夢的,定是在騙她。
春雯躊躇,出去她不知該怎麼面對長公主,留下,她又擔心外頭的長公主。
片刻後,長公主推門而入。
“舒年還睡着?”
春雯點了點頭,心虛的看着地面。
“那本宮就在屋裡等她。”長公主随意的在屋内坐下。
屋裡的布置十分簡陋,标配的床,梳妝台上沒有幾件手飾,衣櫃一開,裡面的衣服,寥寥幾件。
這真的是長公主身邊的大宮女的配置嗎?
衣櫃的旁側有一箱子,裡面的衣物與櫃子裡的截然不同,拿起一件,估摸着應該是‘她’賞賜下去的。
“哎呀,”長公主懊惱,“應該買些衣服才對,春雯,按照舒年的尺寸去外面多買些衣服回來,還有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