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從宴秋嘴裡說出來莫名有些奇怪,或許正是這奇怪的行為讓姜語棠覺得宴秋身上多了一絲熟悉感,讓她想起了兒時一些趣事,她一邊起身收拾着碗筷,一邊應聲答道:“我也不知道,應該會吧。”
當初姜語棠一夜之間變成了孤女,被舅舅一家接走的時候,她整個人都是懵的。直到那些洗洗做飯打掃的活全部都落到她身上的時候,她才慢慢接受了父母出意外的事實。
那時候,她想過回去找小乞丐傾訴,可是問了很多人,都沒有他的消息,姜語棠也氣過惱過,時間過去這麼久了,小乞丐是生是死都是個問題,姜語棠的那些氣也早都消了。
等她從廚房收拾完出來的時候,院子裡已經沒人了,她瞧見廂房的燈亮了,便知宴秋是回去了。
匆忙的一天結束,姜語棠躺在床上,想起今日在街上的那一幕還是很後怕。
她細細琢磨着王大力說的話,王家老二找回來了是什麼意思?她記得那晚她将人拉到林子裡去的時候,那人分明是醒着的,要說也應該是自己回去的吧,怎麼會說是找回來了呢?
再說了,當天去抓她的隻有那幾個小喽喽,王家的二人竟都沒有出現,這不得不讓姜語棠懷疑這其中是否有貓膩。
帶着疑惑入眠,這一夜睡得還算踏實,說來也怪,好像自從宴秋進了家門以後,除去王二翻牆的那次,其他時間姜語棠好像都沒有在夜裡聽到什麼動靜,就連元寶也沒有夜半嚎叫了。
翌日一大早,她起身先去廚房把宴秋的藥熬上了,然後簡單洗漱打掃完之後,開始給自己和元寶弄早飯,一切都收拾妥當之後,砂罐裡的藥也熬好了。
見廂房還沒有動靜,姜語棠便先收拾了今日出攤要帶的東西,随後走到廂房門口輕輕敲了敲房門:“宴公子,藥熬好了,和早飯一道在鍋子上熱着。”
半晌,聽見屋子裡傳來低聲的回應,姜語棠聽着宴秋像是還沒睡醒的樣子,又囑咐了一句便出門了。
天氣漸漸開始回暖了,大約也是昨日睡得踏實,姜語棠心情還算不錯,一到集市上便哼着小曲兒,開始搗鼓糖水。
邊上的蔥餅婆婆瞧見她臉上的喜色,會心一笑,問道:“姜娘子,今日心情可好?”
“好,這天氣好了,生意就好,生意好了,心情自然就好。”姜語棠說着打了碗做好的甜水遞給蔥餅婆婆。
突然,她想起那日婆婆說的宴秋來打聽過她的事情,礙于當時人多嘴雜,她沒好意思直接問,這眼下逮到機會,她四下張望了一番,壓低聲音問道:“婆婆,你那日說有人來打聽過我?”
“嗯。”蔥餅婆婆喝了口甜水,自知她問的是誰,于是點頭回應:“是的呀,其實也沒有深問,主要就是打聽了一下你是哪裡人,以及為何會在這地方,别的就再沒有了。”
“奇怪,好端端的問這個作甚?”姜語棠不解,自言自語道:“難道還在懷疑我受什麼人委派囚禁他的嗎?”
蔥餅婆婆有些耳背,沒聽見姜語棠後面的話,隻聽她說奇怪,便又接道:“是挺怪的,他好像本身就知道你的事情似得,來問隻是确認一下,他當真是你那舅家的親戚嗎?”
“是,是啊!他是我舅舅家的那位表弟。”姜語棠反應極快,編的瞎話脫口而出:“是,是小時候一次高熱,燒的腦子有些不太好使了,所以才經常記不起事想不起人,時常要找人确認一下。”
“啧。”聽到這裡,蔥餅婆婆放下手中的湯碗,拍了拍姜語棠的肩膀,有些憐惜道:“可憐的丫頭,那他來投奔你,可真是苦了你了。”
“呵,呵呵......”姜語棠尴尬地憋出一個笑。
這一日恰逢農曆十五,集市上比平日裡人多了不少,姜語棠的糖水攤子前圍滿了人,很快她準備的材料售賣一空,荷包也比平日裡收獲更多。
她早早地收拾完攤子,準備回家休息,卻突然想到近日天氣熱了,生意要是越來越好,那之前準備的那點材料怕是賣不了幾日,趕着今日收攤早,她便又打算抄近路去集市的另一頭購買。
才入巷子沒幾步,姜語棠便感覺渾身有些不自在,好似有人盯着自己似得,于是她準備動作快點,早點買完早點離開。
可這個想法才冒出,她甚至還沒來得及加快腳步,突然感覺後腦一聲悶響,随後便是眼前一黑,什麼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