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伯年滿臉疑惑,真有那麼巧的事,他隐隐有些不安,把那人翻過面來查看。
見到那人面孔的許慧吓了一跳:“咋是孩兒他爹,咋回事啊?”
說着,許慧指揮着兩個兒子把丈夫扶進屋子,又快速拴上大門。
被扶到床上時,董承志才幽幽轉醒。
他虛弱地對着許慧道:“孩兒他娘,你咋敲我啊,還是躲在門邊,敲得我好疼。”
許慧有些不知所措,嗫嚅道:“誰知道那人是你,我還以為咱們家又進賊了,那大門都是開的。”
“啊?”董承志也有些疑惑,他記得他是掩着門,沒開多大啊。不湊近看,根本發現不了。
“我記得我出門的時候掩着門,沒開那麼大,我回來的時候也覺得奇怪呢。”他當時正想事情呢,要不然也不會沒注意到有人暗算他。
忽的岑嫣抓住了重點:“爹,大晚上的,出門幹啥?”
“對呀,爹,您有啥大事要出門去辦?”董仲清也跟着補了一句。
“我這還不是去看田地去了!”原來今日白天,董伯年說要賣房賣地去逃難,董承志心裡有些不舍,所以就去夜裡就去看田地。
“爹,您白日也可以去看,為啥大晚上去看,沒得被人當成了賊!”董仲清總是知道在關鍵的時候給人紮心。
董承志一聽這話,一時間有些承受不住,拿起旁邊的枕頭就往董仲清所在的方向砸過去。
董仲清正說的開心呢,一時不察就被父親這樣砸到,還好那枕頭砸人并不疼。
“爹!”董仲清到底沒敢再說什麼。
就在這時,董伯年從院子外巡視回來,剛進屋,就叫弟弟妹妹回屋睡覺,又讓岑嫣去看着那廚房裡綁着的女子。
岑嫣知道董伯年這是有話要和公婆說,她識趣地捧着油燈往廚房去。
油燈暗黃,光線也十分柔和,倒是倒映出岑嫣的幾分柔美來。
那女子見到岑嫣回來,忍不住誇:“姐姐,你好美!我很少見到像你這般好看的女子呢。”
岑嫣忍不住笑:“你莫不是因為想吃東西,所以才誇我吧?”
那姑娘眼珠子轉了轉,道:“誇你是真心,想吃東西也是真心。”
說着,她忍不住對着岑嫣撒嬌:“姐姐,我真的很餓,我保證乖乖聽話。我隻是想吃東西,保證不做别的什麼。”
岑嫣看着對方的模樣,不免就想起當初自己逃難的模樣,大抵也是這般:穿着破爛,渾身上下髒兮兮的,看着還面黃肌瘦。
“行,你老實些!我隻給你解開一會兒,讓你吃東西。”
“哎!”那姑娘乖巧地伸出手,讓岑嫣幫忙解開。
當董伯年和父母談完話之後,回到廚房找媳婦,就看到這樣一幕。
媳婦和那女子聊的很開心,那笑容是他兩世都未曾見到過的,他有些好奇,這兩人在聊些什麼。
隻聽那女子道:“在我們洞族的寨子裡,男女會通過唱山歌确定心意,哪怕是父母也要尊重子女的意願!”
“真是這樣嗎?之前我還聽說西南地區的少數民族會下蠱。”
“下蠱?”那女子頓了頓,又繼續道:“蠱蟲是苗疆那邊的民族才會弄的,我們那裡沒有蠱蟲。”
說着,那女子又道:“我們洞族還有很多節日,三五日就要一起過節喝酒,要不然就是跟着我‘不’‘内’走親戚,喜酒吃都吃不完。”
“‘不’?”岑嫣有些疑惑,這是什麼稱呼。
“哦,這就是父親母親的意思,我們民族就是這樣叫父親母親的。”
岑嫣了然,對那女子所說的地方生起一片向往之情。
她從前也聽說過西南地區,古書上說那裡就是蠻夷不毛之地,就連官員貶谪都是往那個地方去,聽說那邊十分落後。沒想到如今聽來,那邊倒是一個十分豐富多彩的地方。
“果然是百聞不如一見啊!”
“可不是麼,姐姐,我都想帶你回我們那去看看了。”
忽的,一陣咳嗽聲響起。
岑嫣擡眼一看,就看到門外的漆黑中包裹着一個人
“夫君,你來了?”
“嗯。”董伯年看向那名女子,又道:“你這是?”
“哦。”岑嫣有些尴尬,她開口解釋:“剛才我看文蘭實在餓,所以給她解了繩子。”
“是啊,你若是要怪,那就怪我吧。”
“剛才你說洞族那邊的生活?”
“是啊,怎麼了。”吳文蘭滿臉戒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