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老闆吃驚,又故作生氣:“我也還是個小姑娘好不好?”
“也是,”京樂春水笑說,“時不我待啊。”
聚會地在南區的大店内,雛森桃和幾位格外認真的席官早早來确認事宜了,神禮心娜到得不算遲。
店中主打的是壽喜鍋,每桌一個,大廳都被五番隊包下,每桌四五人,十幾桌都是烏泱泱的黑衣。
開始上菜了,平子真子姗姗來遲。
他平日會在脖子上系一條絲巾,根據場合,樣式不同,隊内傳言隊長家的機櫃裡有上千條絲巾,雛森桃的确沒看到過平子真子用過重複的花色,出門前也總見他對着鏡子梳頭,但為了聚餐特地換了一條……
“哦,正好趕上,lucky!”平子真子大步走來,脫掉鞋子就踩上榻榻米,坐在給他留的靠窗位置。
座位姑且還是按席位排的,但酒過二巡,大家都開始亂跑。
由于是隊内經費結餘後支出,所有人都能盡情點餐,即使如此,還是發生了搶肉大作戰,作為五番隊隊長的平子真子甚至現場開局,要大家下賭注。
少有這種情況,雛森桃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并對神禮心娜解釋:“隊内禁止賭博,赢家的錢全都要充公,就讓他們這一回。”
神禮心娜許久沒有經曆過這麼熱鬧的場合,她參加過的十人以上宴會隻發生過在大神家。深夜前永遠井然有序,小孩和年長者離席後,餘下的人才被允許到處走動。
但不管哪裡的群魔亂舞,原來都差不多,比如流星空太在她面前哇哇大哭,直喊“大姐頭請再打我一次”,其他席官則有要現場向她挑戰的。
“來一局!來一局!來一局!”
“來——!!!”
“下次吧。”神禮心娜很難完全脫離這般熱烈,但時間快到,她必須離開了:“今天我還有其他事。”
“就要走嗎?”雛森桃擡頭,也喝了些酒,臉頰泛紅。
“誰?誰要走?”平子真子湊過來,一把摟住神禮心娜的腦袋,将她往下按:“不許走!這可是你的歡迎會,來,我們讓神娜三席發表一下入隊心情!”
桌子拍得嗵嗵響。
見狀,神禮心娜隻能拿過被當成話筒的調羹:“謝謝大家,能和大家在一起——”
“不是這種客套話!”平子真子一把躲過湯勺,彎了腰,從下往上,盯着她看:“說說你真實的想法。”
禍從口出,這是神禮心娜從小就學到的,同時,她也學會了說話避重就輕,在假話中加入真話,轉移話題,讓别人跟着自己的步調走和胡說八道。
有時對于自己會蹦出來的話語,她覺得不應當,可卻無法掌控。
真實的想法,是什麼呢?
勺子重新被塞到她的手裡,所有人都帶着期待的目光。
神禮心娜盯着白羹上倒映出的自己,張了張嘴:“或許有一天,我會覺得,能在這裡,和大家一起,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我希望會有這麼一天。至于現在……還活着,我已經很高興了。”
大腦有些暈乎乎的,手心發汗,是被影響了嗎,神禮心娜不知道。
隻是說這些話時,她似乎不斷往内收縮,又成為了一個小小的女孩。
她再次看了眼時鐘,将勺子遞還給平子真子。
“那麼,真子,我先離開了。”她的臉上是笑容,又提高聲音:“大家玩得開心。”
揮了下手,神禮心娜轉瞬便從臂下溜走了。
平子真子的本帶着醉意的視線閃過一絲清明,她是要去做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