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自然。”當年劉邦在漢中築壇拜将時,軍中将領個個都希望自己會被拜為大将,樊哙也不例外,沒想到最後被拜為大将的是有着“胯|下之辱”之名的韓信。當時諸将個個不服,當然也包括自己,直到後來,從韓信明修棧道,暗度陳倉開始,一直到破魏、平趙、滅齊,不說别人,至少樊哙自己,對韓信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呂後笑道:“那就好,你說說,韓信長得啥樣?”
樊哙道:“這,我隻怕說不好。”
“沒事,你慢慢說,說錯了再改就是了。”呂後朝審食其看了一眼,目光頗為溫柔,道:“可惜食其與我一直留在老家,後來又在楚營當人質,竟然沒有見過這位大名鼎鼎的齊王。”
“好吧。韓信其實長得很秀氣,臉是長圓臉......”樊哙一面說,畫師一面在紙上作畫,等樊哙說完了,畫師也畫完了,道:“樊将軍,您看看,可是這樣?”
樊哙走過去一看,道:“嗯,下巴還要尖一點,眉毛這裡,還要上揚一點......”
畫師又作了些修改,最後樊哙道:“嗯,差不多就是這樣子。”
呂雉道:“快拿給我看看。”
樊哙從畫師手中接過布帛,呈給呂雉,一見畫像,呂雉的眼睛倏地亮了,亮得耀眼。
樊哙疑道:“阿姐?怎麼了?”
呂雉掩飾地笑了,道:“呵,沒什麼,我是說,沒想到,鼎鼎大名的齊王信,竟然如此俊俏,看上去,像個大姑娘呢。”說完,她把畫像遞給審食其,道:“食其,你看看。”
審食其接過畫像一看,擡頭看了看呂雉,點了點頭。
幾日後,劉邦的一封急信,快馬加鞭地遞入了梁王宮。
彭越從信使手中接過帛書,猶豫幾次,終于還是打開了書信,匆匆看完後,長長地籲了口氣。果然不出他所料,在信中,劉邦寫道,由于楚軍目前軍糧充足,攻城力度加大,漢軍守城已經十分吃力,劉邦令彭越務必要深入楚境,破壞楚軍糧道。在信末,劉邦又提醒他,兩人如今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如果漢王敗了,項羽也絕不會饒過彭越。
原來,當日韓信給項羽寫信,提議楚軍避開睢陽、外黃一線,軍糧也不在彭城集結,而改為在壽春集結,然後沿着楚國南部轉而向西,在荥陽以南再折而北上,送至楚營。
這樣,雖然比之走楚國北線,路途更加遙遠,而運輸也更加辛苦,但卻避開了彭越的騷擾,使得軍糧能夠完好地送到楚營。
項羽接到書信後,果然采納了韓信的建議,連着兩次運糧,均走楚國南邊,而正如韓信所料,彭越害怕歸路被截斷,不敢深入楚國國境,這兩次的糧食,都完好地送到了荥陽城下。
彭越緊緊地攥着帛書,皺着眉頭,在殿内踱來踱去。這該如何是好?如果深入楚地騷擾運糧,對自己與梁軍而言,孤軍深入,實在危險;但如果聽之任之的話,讓攻打荥陽的楚軍糧草充足的話,更是損害大局。他究竟該如何呢?
忽然,彭越立定了腳步,暗想,“不對啊。楚軍這樣做,其實不過是權宜之計而已。雖然走楚國南部,他們無須擔心自己去劫掠糧食,但路途比走彭城、睢陽、外黃一線遠了至少一倍,而考慮到押運糧草的士卒與役夫們在路上的損耗的糧食,想必每次也未必能運送多少糧食,長此以往,必非楚國國力所能夠支撐。”
想到此處,彭越臉上露出笑容,叫過一名親衛吩咐幾句,親衛領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