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孩子。”秦越雙目憐惜看他。
許燃沒說什麼,開門離開。
許燃離開後,梁局長坐下來給秦越杯裡添上茶水:“坐下來吧,不是還有話要和我說嗎?”
“我跟你有什麼話說?”秦越沒有坐,而是瞟他一眼,道:“我隻是看着那孩子,有點可憐,當初他跪在他爹的屍體前,哭着跟我說他想做警察,如今做了警察,也是個稱職的,他一直都做得很好,但有些事的走向卻是他沒辦法控制的,我想讓他明白,警察并非是萬能,他穿的是警服,從來不是保護他的盔甲。”
梁局道:“不讓他攪合進這個案子,其實也是對他的保護,你今天來找我,不就是為了這件事?”
秦越目光深沉,局長室的門是緊閉的,但他的目光卻好像已經穿透門闆,望向不知名的地方,許久後,他沉沉道:“許隊長就這麼一顆獨苗,我不保他,日後下了地府,也無顔面去見我那位老兄弟。”
警局飯堂午飯正式開飯,張景月坐在塑膠椅上,打好了自己的飯菜,規規矩矩地坐着,他的旁邊還有一個空位,飯桌上擺着餐盤,裡面米飯肉菜盛了滿滿一盤,那是許燃的。
張景月對面還坐着一個人,狼吞虎咽的正在吃飯。
是李奕藍。
李奕藍大口吞飯,因為醫院食堂的飯難吃,又恰好警局離醫院不遠,他就常來警局蹭飯。
張景月習慣了他的吃相,也沒有說什麼,隻是開口道:“他可能沒想到,我會記一雙眼睛,記得那麼清楚。”
張景月口中的他,是魏陽和。
李奕藍一大口飯還沒嚼幾口就咽下去,道:“還不是要謝謝我,如果不是我畫出他來,你們能那麼快鎖定他,逮到他?”
李奕藍會畫像,還是跟着他那個畫像師叔叔學的,從小耳濡目染的,他的繪畫技術也不賴。
張景月說:“是要謝謝你,得好好請你吃頓飯。”
李奕藍卻擺手,埋下頭又大口吞飯:“哎,還是别了,醫院忙死了,我吃完這口飯就回去了。”
李奕藍自從進了市立醫院,就成了醫院裡面的香饽饽,領導誇他醫術好,專業能力又強,學曆還高,有什麼大的小的手術,都叫他,一天天逮着他使喚。
“最近身體怎麼樣?”李奕藍吃飯時,一張嘴還能找到空隙和他說話。
張景月如實回答:“還是會乏力,左手基本動不了,有時候腿腳不聽使喚,一不小心就摔下去。”
李奕藍聞言皺眉:“我會加快節奏研制新藥,你再等一等,我有辦法緩解你這種症狀。”
張景月說:“我這副身體破破爛爛的,都是靠你縫縫補補才撐了那麼多年,我已經很幸運了,以後結局是什麼樣,我都接受,你不用太着急。”
張景月話裡有認命的意味,李奕藍放下筷子停下來,對他說:“話不能這麼說,我是醫生,你是病人,隻要有一線希望,我們就不能放棄,若你是個破布娃娃,那我就是裁縫,我縫也會縫好你。”
張景月聞言莞爾一笑,正說着,食堂門口走來高挑挺拔的許燃。
許燃幾步邁到張景月身邊坐下,人有些沉默。
“怎麼去這麼久?”張景月道:“飯都涼了。”
許燃拿起飯勺沒有動,想了想對他道:“梁局,要我退出案件調查,我以後不能再碰我姐夫的案子。”
“......”
許燃話落,三個人都有些沉默,張景月問他:“為什麼?”
“親屬回避制度。”許燃回,簡短幾個字,讓他不小心捏彎手中的不鏽鋼飯勺。
“有些人啊,說破案,案子破不了幾樁,說抓人,能力又不到位,這下,終于走咯,終于不用看某些人那副醜陋的嘴臉了。”許燃的身旁坐下端着餐盤幸災樂禍的段飛,段飛對他冷嘲熱諷,是故意來看他笑話的。
與此同時,段飛的對面也坐下江淮,江淮對段飛的話沒有反應,隻朝張景月和李奕藍點點頭,表示問好。
許燃聽到他的聲音,不屑一笑,輕輕放下手中勺子,轉過臉正對着段飛,說:“我走,那個位置也輪不到你坐。”
許燃薄唇輕啟,對他說:“你以為,什麼樣的人都能跟我平起平坐?段飛,你不是你哥,你也永遠成不了你哥,段景和段飛,一字之差,卻雲泥之别,别癡心妄想了。”
許燃的聲音輕輕的,卻像鐵錘一般一下擊碎段飛的心理防線,段飛盯着他,眼神幾乎要将他撕碎。
許燃收起笑臉,站起來擡起餐盤,說:“景月,我突然覺得這飯堂有點髒,好像有老鼠,我們換個地方吃吧。”
許燃的話不輕不重,卻幾乎讓段飛咬碎牙齒。
第130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