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妖,梨初沉默下來,想起昨夜醉酒時迷迷糊糊聽到夏裡的一番話,便有些凝重。
“怎麼了?”安柏沅問。
“昨夜……咳……我是說夏裡送我回房間時,”梨初面上一紅,轉而正色道,“我聽見夏裡說那紅衣女子送了一副畫像給他,并将那幅畫像置于我的房中。”
安柏沅靜靜的聽着。
“若夏裡所言不假,那你所察覺的妖物定是我房中的那副丹青,那麼——那個紅衣女子是誰?”梨初陷入了沉思,“我住進那間卧房的第二天的确看見那副丹青多了兩道淡眉,可自從你住進來後,那畫像就與俗物無異了。”
梨初說到這裡,看了看安柏沅,隻見他面色如常,許是那妖物太過弱小,連安柏沅這淺短的修道士也能輕易降伏。
“送夏裡畫像的那個紅衣女子——我們目前在追的所謂的邪教賊子,也肯定不是普通的凡人。”梨初說。能手持邪物的,除了惡靈,就是妖邪。
“據說詭靈教神秘莫測,裡面也許真的有妖也說不定,”安柏沅說,“等我們到了陵隐寺,找到那邪教之人便明白了。”
梨初也隻能如此,若人界果真出現了妖族之人在此惹是生非,那他勢必不會坐視不管,隻不過這其中還不知牽扯多少,一切都還得找到那紅衣女子為先。
馬車駛離了街道,往鎮外崎岖的山路駛去,一旁的車輪壓到了一塊石子,車廂頓時有些搖晃,梨初一個歪斜,被安柏沅一把摟住。
“到陵隐寺大概需要三日,多想無益,你現在先睡會吧。”安柏沅輕聲道。
梨初歪靠在安柏沅的胸口,正好感覺眼皮有些沉重,他打了個哈欠,調整了一下角度,閉上了眼。
鎮外是一片荒山野嶺,藍天白雲下,馬蹄踢踏踩在羊腸小道,馬車的輪子壓過兩旁的草叢,微月和陸一安安分分的架着馬,沐浴着陽光往前飛馳。
一路順暢無阻,一日很快,一抹霞光自西邊蔓延開來。微月勒了勒缰繩,讓玄馬放慢了步調。
車廂正對面的小窗被打開了,微月掀開簾子看向車内,正欲想開口,見安柏沅微微擡起眼,眼神中的警示令她立即噤聲。微月指了指前方的林子,示意已到傍晚,是否要停下歇息。
安柏沅輕輕點了點頭,複垂下眼看着梨初的睡顔。
馬車剛停穩,梨初迷茫的睜開眼:“到陵隐寺了?”
安柏沅點了點他的眉心:“你以為你這一閉眼就睡了三天?”
“……”梨初直起身擡手按住眉心,剛剛被安柏沅指尖觸碰的皮膚仿佛被火燙到似的滾燙,連帶着臉都有些發燙。
跨下馬車,傍晚的和風一吹,帶來青草的氣息。梨初不由得深呼吸了一下,然後看見陸一在遠處劈了幾個樹杈,堆在他旁邊燃火。微月則在行禮中收拾了一下,取出一個食盒。
“主人……白公子,請用點心。”微月将食盒遞到安柏沅面前,打開蓋子說道。
裡面裝着幾樣造型精美的糕點,看上去很好吃的樣子。
微月又遞上來一雙幹淨的竹筷,安柏沅接過,夾了一塊遞到梨初嘴邊。
“……”
梨初看着眼前的糕點,感覺旁邊傳來一股不善的目光。他猶豫片刻,推開了安柏沅的手:“那個……我還不太餓,我喝點水就好。”
安柏沅悠悠然的放下筷子,然後從身側取來一壺水囊,打開蓋子遞到梨初嘴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