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初這麼想着,突然感覺心口郁結,忍不住咳了一聲。
安柏沅轉過身将梨初扶住,伸手搭在他的手腕上。
“寒氣太重,已經侵入你的心脈。”安柏沅沉着臉道。說罷,他便将梨初扶坐到地上,然後在他對面坐下,伸手握住梨初的雙手,閉上眼開始傳輸精氣,兩人交握的部位發出淡藍色的瑩光。
梨初微微睜眼,無力道:“沒用的……你的妖術與我修習的仙術互相排斥……咳咳……”
“别說話,”安柏沅繼續輸送精氣,“不管有沒有用,試了才知道。”
梨初身體已經凍僵,也沒有力氣去推開安柏沅,隻好重新閉上眼。漸漸的,他感覺從手心傳來一股溫潤的氣息,如水般柔和流暢,順着他的血脈一路蜿蜒流淌進心口,将體内的寒意驅散了大半。梨初緊皺的眉心不自覺的舒展開,忍不住還想要更多,而這股氣息似乎也聽到了梨初的心聲,自手心源源不斷的淌了進來。
奇怪,安柏沅的精氣為何與他修習的仙術如此契合?
顧不得肖想太多,片刻後,梨初空虛的心口顯然已充盈了起來。兩人之間的淡藍色瑩光漸漸縮小,直至消失不見。安柏沅睜開眼,将梨初扶起背到背上。
梨初掙紮了一下,說道:“你不必如此,我自己可以走。”
“這天寒地凍的,兩個人靠在一起可以稍微取下暖,”安柏沅邊走邊道,“我抱你和背着你,你選一樣吧。”
“……”安柏沅的聲音透過寬厚的脊背傳到梨初的耳畔,就如同先前日日夜夜聽到的那般沉穩踏實。想起過去的時光,梨初鼻尖一酸,順從的将臉靠到安柏沅的後背——在僅剩的時間中,就讓他再騙自己一次吧。
“若你回到天界領罰,”安柏沅似乎也有所顧慮,“天尊會如何對你?”
“……”梨初想了想,說道,“以天罰懲之。”
“天罰?”
“無非就是遭受七十二道天雷,打入畜牲道輪回,亦或是剃去仙骨貶入凡塵,還有就是關押到類似無何山之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梨初慢慢的說道。
梨初說完後安柏沅便許久沒有說話,梨初也沒去細想,他閉上眼靠在他的背上,感覺寒意都不足挂齒了。
四周如冰窖的場景因溫度過低而結起了一塊塊如鐘乳石一般的冰錐,坑坑窪窪的稍不留神便會踩空。安柏沅背着梨初便也走的十分小心,短短幾百米就走了一刻鐘。而這時,前方咣啷啷的聲音又再度襲來,聽聲音來看距離應該很近了。
梨初睜開眼看向前方,他也是第一次來無何山,不知前面等着他們的會是什麼東西,若是關押在此地的仙者倒也好說,若是遇到天兵,那他們将會立即被帶回天界,不過屆時安柏沅……想必也有能力可瞬移回妖界。
大約又行了一刻鐘,前方出現了一道粗長的鎖鍊,鎖鍊如千年玄鐵打造,在如此陰寒之地依舊黝黑發亮。鎖鍊在靠近兩人的一端深入地下,另一端則直通前方未知的空間。安柏沅停頓了一下,繼續往鎖鍊的另一端走去。
随着距離的靠近,在鎖鍊的盡頭出現了一塊如成人大小的冰塊。
“嗯?”梨初擡起頭盯着冰塊,“裡面好像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