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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第六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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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幾天,海倫去出差。

辦公室隻剩朱妏妏,她能靜下心來回想前一陣子陳同事忽然的告假并非無中生事。

原來那會兒,這陳同事就大約感覺出不對勁,收到主管的口風去暫避風頭。

午休結束的下午,朱妏妏外出工作,回辦公室就感覺裡頭氣氛詭異。氣氛仍舊似往日安靜,然而嘩嘩的翻紙聲裡總是顯示着什麼心浮氣躁的異動。

格子間外面那些若隐若現的徘徊視線,有的懷揣不嫌事大的看熱鬧,頻頻回顧,有的目光是驚疑中捎帶着擔憂關切之色。

所有人的聚焦,因生怕被發現顯得隐晦和躲閃。

誰都沒說話。紙頁的翻動聲和鍵盤的敲擊聲,已經代替了秘而不宣的竊竊私語,成為辦公室秘辛的起源地和傳播者。

朱妏妏被這些要麼難辨善意,要麼不懷好意的眼光,注視得萬分不自在。

一下午的工作,剛起個頭就難以再持續下去。

朱妏妏心一橫,低頭在電腦上把聊天工具拉出來。又覺不夠掩人耳目将電腦熄屏,做完這一切,已是手心汗水漣漣。

她看眼聊天記錄上某幾位好心同事的“提醒”,稍微想了想站起身,換做輕松面人的表情環視一圈大家,笑語:“我去買飲料,大家有沒有想特意喝的口味,可以和我備注。”

人群中有好幾道一閃而過的目光都匆匆垂落,比起往日一呼百應的和諧氛圍,今日僵硬而蠢動的辦公室每位同事都謹言慎行。

有位不忍她什麼也沒做就無緣無故被冷落,擡手起身應了句:“我要喝檸檬口味的。”

朱妏妏剛回身:“好……”

話音剛出半個音節,就被截在半途。陳同事扶着走廊門口的那扇門,忽然大步走來。

他現身進所有人的視野裡,終止了所有的喧嚣和面面相觑。

朱妏妏至此,已明白了個大概。

她破費買了全辦公室的飲料小吃,,托樓下工作人員一并載上電梯之刻。先前在手機裡提醒她的徐姐,趁着上洗手間,踩着小步子拽着她到樓梯間說小話。

步梯間聚集了外頭陰沉沉籠罩壓城的黑雲。

這座城市随時會下起傾盆暴雨。冷冽的風吹擊着寥落黯淡的大街路面,和身邊這扇敞開半條縫隙的窗戶。

冷意順着罅隙,破窗灌入,别提有多錐心刺骨。

徐姐許是一聽說流言蜚語,就從外頭匆忙趕至,大嘴巴如她也顧忌朱妏妏的名聲不敢放肆流傳。

沒用的是,她縱使是最早獲得小道傳聞的那一批人,還沒等她回來,公司所有部門上下都傳了個遍有關朱妏妏的傳聞。

那些消息真真假假,半虛半實,篩選不出個虛僞真實。

連帶着徐姐也不過是模模糊糊的若有所聞,“我們公司太多中立立場的人了,真急死個人,竟然全圍攏起來不給你透半點風聲,估計就怕惹事。”

朱妏妏看徐姐也是一知半解未知全貌,竟需要自己反過來握着她的手溫聲說:“沒事,換做我我也不會做出頭鳥,我能理解。”她略微凝眉,“徐姐,你方便透露我……是關于我們部門姓陳的那位男同事嗎。”

徐姐咬着唇,為難地思索,“今天一打聽才聽說好像是他被舉報了,被捅到上級那去,他中飯一吃完就脾氣不佳。下午,就有人往公司發了封語焉不詳的郵件。”

除了她們二人再無第三人的樓梯間,狹窄陰暗。故當有人忽地一把推開門來,把裡頭二人都吓了一跳。

主管正筆直而明晃晃地站在門口,朝朱妏妏這邊瞥了一下,言簡意赅地吩咐:“你過來,我有事要和你說。”末了,才順帶着看眼一邊的徐姐。

主管語氣聽不出感情,隻覺出同時敲打兩個人,重重擡起又輕輕放下的意思:“下次聊事情别在這,監控一查就能查出,你們以為公司裡有讓你們說悄悄話的地方嗎。”

朱妏妏随着主管出門,一路穿過一個個側目的眼眸。直至進入主管的辦公室,這些視線暫時消停。

主管從辦公桌前飛速寫了張批假單,兩指捏着紙張,遞給朱妏妏。

随後主管便雙手環在胸前,靠站着瞧她:“我再問你一遍,你老實回答我,舉報信是不是你寫的。”

朱妏妏心想果真是這事,無緣無故就背了黑鍋的滋味自然不好受,此刻在主管嚴詞逼問下更無路可走,眼前那張假條紙無疑是主管給她的一個容身之所。

朱妏妏知道她伸出手去,主管也未必會松開,默默地在胸間吸勻一口氣,搖搖頭:“不是我。”

主管才松了力道,将假條直接塞進她口袋裡,漫不經心地回身去接了個電話,扭頭,手指在屏幕上劃拉了幾下,聲音淺淡:“你自己有這個保證就好了。拿着吧,這事我會處理好,今天下午開始,你在家先休息幾天,公司内部閑言碎語不會少,之後你在辦公室的境遇就看你的造化了。”

朱妏妏喉嚨一哽,正感覺這話不對勁,手機嗡地有信息提示。她皺着眉揣測着主管最後半句話所言為何。

似乎事态不隻是她聽說的有關檢舉信這麼簡單。

擡眼往手機上一瞟,卻見之前大氣不敢出的消息欄,嘩然彈出無數條心慌意亂的訊息。

主管用手按眉輕輕舒出口氣,說:“有人存心想搞你,用你的私生活做文章,之前法務部那小子你也看到了,就是個被排擠走的下場。”

見朱妏妏釘在那頭沒動作,主管又擡手一揮:“我們部門這次鬧得事大了,可能還會牽連到許多人和事,你這點還不夠看的,至少還能辭職自保。”

朱妏妏蓦然擡頭:“我想再待一會,可以嗎。”

主管微怔了怔,指着裡頭的休息室說:“當然。”輕輕颔首後又有種棄卒保車才有的巋然不動,道了句,“你要是暫時心亂如麻,不知如何面對同事們,你想在裡面待到下班再走都可以。批假條,即時生效。”

公司幾乎人人都收到那條公開匿名郵件。

無非是上傳了好幾張朱妏妏與一位高大英俊男人的親密照片。下附文字一條:

我司部門朱妏妏女士腳踩兩條船,人品惡劣,道德低下,敗壞人倫,公然借着項目合作與對方出軌,污蔑我司形象,罪大惡極!!!

遠在外地出差的海倫狂轟濫炸,問她是不是得罪誰了。

還在飯局上的譚琦玥更是一下從座位上彈跳而起,沖進洗手間,給她發了一大段一大段語音。

外面辦公室表面風平浪靜,實際鬧成一鍋沸粥更不休提。朱妏妏初時看到那張圖片那段文字,尚不覺什麼。

因為意識已經有點抽離自己的身體,不再屬于她。反而像置身事外沒什麼感覺。

逐步意識到這種潑髒水的不實消息,要是傳了個七大街八大巷,無異于是直接在朱家的門庭上狠狠踩上幾腳,把父母多件苦心經營咬牙吞咽的一切努力撕了個幹淨。

朱妏妏便開始坐不住,瞧朱父朱母久久沒動靜愈發焦急不安起來。

她喝了口冰水就先告辭,開車驅回家。

她心中尚存妄念。依照她家無話不說的家庭氛圍,不可能在事态傳播之至還會風平浪靜。

朱妏妏趕到家門口,卻看見一堆人圍在門前。

當下感覺心被揪成一團亂麻,快呼吸不過來。她站了幾秒鐘,走過去撥開那群探望的鄰居。

有些不常來往鄰居也湊到了一塊兒,還以為是朱家的誰,一把拉住她。半是看熱鬧不嫌事大,半是真有些擔心地說:“快進去瞧瞧,老朱夫妻這一回來就反鎖在裡頭哭哭啼啼呢,别是想不開出什麼事了。”

朱妏妏險些站不穩,看了眼拉着她的中年人,“請讓一下,你們都請讓讓。”

後邊居委會常和朱母有交情的阿姨,早就看不慣大家夥打着關心街坊名義,來落井下石的舉動。

阿姨扯着把尖嗓子揮退大家:“就是說啊,大家都讓讓。我說過好幾回了,你們總擠在這像什麼話兒啊。”

當時,聽說有人把朱妏妏敗壞門風的照片和文字都做成宣傳紙貼在她家大門口,差點沒把下班回來的朱父氣倒在門前。

朱家鄰居還沒下班。這群本來是在小區下棋的退休閑人就一窩蜂趕過來,擠在門口大喇叭地吵吵嚷嚷。

那居委會阿姨好容易遣走了好事者,看朱妏妏臉色蒼白不見紅潤,就頗為緊張。

生怕她就摔下來了,阿姨捏着朱妏妏的手臂把事情原委交代了,詛咒着那個貼門楣的壞家夥啐。

“什麼沒良心的人啊做這種缺德事也不怕出門被車撞死。妏妏啊,你千萬别被影響,你先進去看看你爸媽,我可愁死了,你媽媽本就是心氣兒高的,要面子的人,今天她還在那勞苦功高地給人義診呢,就被個長舌鬼當面拿那紙指點數落,氣得我當場把紙撕了個粉碎。”

朱妏妏稍稍回過神點頭,手指不自覺掐出青紫色,好半天才放棄這自虐的動作小聲感謝:“阿姨,今天辛苦你了,日後恐怕還有事我得拜托你。”

居委會阿姨一瞧她那神色,忍不住鼻酸:“你是我們看着長大的,你什麼人我們哪不知道啊。在社會裡闖蕩不容易啊,這世上壞人太多了。”

朱妏妏這麼一聽窩心話,也差點沒忍住,但她現在的當務之急是進去,看望沉默不語的父母。

她原地緩了幾秒,小心翼翼地開門進去。

安靜無聲地站在玄關,就已經聽見裡頭母親隐隐約約的啜泣。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從小就讓父母長臉增光的自己,自從開始長大就總讓二老傷心難過。

兩老口一輩子的淚水似乎都在這一年流幹了。

朱妏妏先看見朱父躺在沙發床上,閉着眼休息。朱母在一旁一邊揉他不舒服的胸口,一邊給自己抹眼睛。

她慢慢地挪着膝蓋,蹭到朱母跟前,剛才還失魂了的朱母頓時驚醒般瞅她一眼。

朱母已經退休了,可是頭發還每個月定時去補染成黑色,所有人無不說她看着年輕高貴,優雅從容,兼之退休醫生的身份和常常在社區義務勞動的好心腸,朱母費心撐起了朱家這好名聲的門面今天被一舉打碎,怎能不讓她傷神。

朱妏妏幾乎感覺朱母一夕之間蒼老了十歲,忍不住想抱着母親,讓她不要過于的難受:“媽媽。”

朱父聽見朱妏妏的聲音,立時睜眼,可一瞧就覺得胸口疼又奄奄一息地閉上眼去。

朱母把背挺得筆直,來昭顯她最後一點自尊,并且把手從朱妏妏拳頭裡抽出來,留給她一個無言以對的纖瘦背影。

朱母盡量淡淡地對朱妏妏說:“這就是你說的會處理好一切事情麼,妏妏。”

不待朱妏妏回答,朱父就在沙發上費勁一切氣力地起身了,還需要朱母抓着他氣喘籲籲地說:“我們已經給蔣鶴賢那混小子打電話了,别想着他一人能置身事外。我倒要看看他是什麼個态度,就這種事情發生了還讓你倆在一起,我和你媽這下半輩子都不用做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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