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比讓人發現堂堂仙君,居然淪落到去追求一個低階修士好吧。
見事情已定,祭初也不在多費口舌,轉而閑聊起來,“那你又如何保證,她會入劍冢取劍?”
祭初聲音懶散,“我記得,她似乎扛過大刀,拿過長槍,還彈過古琴,就是這劍,反倒是用得少……”
說到這裡,白傾寒微頓,這麼一說,她還真可能不入劍冢尋劍?!
祭初見白傾寒突然看了過來,微涼的眼神讓他不由寒毛倒豎。
祭初尴尬的笑笑,一雙精緻的狐狸眼有些無辜地眨了一下。
那什麼,他真的就是突然想起,随口一說而已。
“她一定會入劍冢取你的,一定!”
說完,祭初便驟然感覺周圍的溫度,更低更涼了些。
祭初後知後覺,“取”字諧音“娶”,嘴角忍了忍,實在沒忍住,他一個翻身,爬起來笑着說,“那什麼,我沁丹庭那邊還有事,我就先走一步了!”
白傾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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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崖谷人山人海,本該人聲鼎沸,此刻卻仿佛被按了靜音鍵,鴉雀無聲。
隻因于清安一劍……一樹枝挑飛了衛松的長劍。
她就站在那裡,連腳步都沒有移動半分,就那樣輕輕翻轉手腕,把衛松來勢洶洶的一劍,挑飛了!
真正意義上的飛,脫手而出的飛!
長劍在空中劃過一道凄美而悲傷的弧度,落下高台時還險些砸到人,與地面接觸後發出了“哐當”一聲。
這才把衆人的魂給喚了回來。
于清安并沒有覺得自己有多麼厲害,她眉頭微微擰起,似乎很不滿意這種身為劍修卻連劍都握不住的行為。
于清安淡淡地問,“你沒吃飯嗎?為何連劍都握不住?”
台下有人噗呲一笑,衛松臉色爆紅,也自覺得羞愧難當。
于清安側伸出手,隔空取物,把長劍從地上喚了過來。
她拿着劍掂量了一下,在衆人驚訝的目光中把劍抛還給了衛松,“再來。”
她本還想借戰鬥熟悉一下身體,現在身還沒熱呢,可不能就這樣草草結束。
衛松手持重新回來的長劍,擡頭看着眼前清絕的女子,眸色複雜。
“為什麼?”
他忍不住問道。
于清安疑惑反問,“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為什麼把劍還給我?”
于清安看了一下自己手中的樹枝,笑了一下,“我不喜歡欺負手無寸鐵之人。”
一劍宗弟子眉頭舒展,頭一次發覺這個“大師姐”也有如此潇灑的一面!
“就是,手無縛雞之力的,還是下去吧,真是丢臉!”
衛松臉色難看,于清安此刻卻沒有看他,而是看向了右手邊。
端木臨手中的樹枝已經碎成木屑,此刻他手中拿着的是,一把由寒冰凝成的長劍,冰劍上面蜿蜒着幾行鮮血,是從端木臨的手背上流下來的。
而此刻,他被擊至擂台邊緣,隻差分毫,就要落下台來。
落下擂台,自然就是輸了。
于清安擡眸看向陸遠洲,他衣袍微皺,卻不染一塵。
眉目俊逸,隻站在那裡,便可以成為衆人矚目的焦點。
他一步步朝着端木臨逼近,似乎發覺了于清安的視線,他擡眸看了過來,嘴角勾起一抹風度翩翩的笑,可眼底卻是沒有溫度的。
于清安雙目蒙上了一層冷意,陸遠洲是故意的,他此前有幾次機會可以直接把端木臨打下擂台。
但是他沒有那麼做,而是近乎在虐待。
每到關鍵的地方,就“手下留情”,端的是淵清玉絜,而後又無情地開起新一輪的對決。
于清安面無表情,她不明白陸遠洲那麼做的目的是什麼,但是她有點不爽。
端木臨用手撐着地上,站直起來,他的白衣,已經染了好幾處血迹。
整個人看起來,已近強弩之末。
他咳嗽了幾聲,寒霜已經凝上了他的眉尾。
一直關注着兩個戰局的如棋忍不住驚呼,“四師兄!”
這一聲,吸引了大多數人的目光投向端木臨。
不少人眉頭微蹙,連上面幾個長老也是。
席長老語氣贊歎:“此子心性堅韌,倒是不錯。”
獨孤長老從鼻孔裡發出一聲,“哼。”
陸遠洲他是要逼端木臨自己投降嗎?
可身為修士,端木臨自己還在堅持,他們又如何替他終止對決?
護宇長老眉頭緊擰,已經暗中準備好随時出手救人。
看着于清安的視線沒有落在自己身上,衛松的自尊心有些受挫,她沒有把他放在眼裡這一事實讓他有些憤怒。
所以他逼自己靜下心來,把之前練過的招式重新使了出來。
聽到破空聲,于清安把視線移了回來,衛松出招比起之前,要穩重犀利不少。
而與此同時,陸遠洲一手負在身後,一手優雅地擡起那根枯樹枝,樹枝的另一端,正對着力竭的端木臨。
他神情淡淡,眸中卻不為人知地帶着嗜虐的暗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