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崖谷的四周,杳霭流玉,青崖谷的廣場,人靜無聲。
因為此刻,裴時和箫明塵正橫在于清安和陸遠洲之間。
幾人的目光都看似如湖水般平靜,但實則皆暗流湧動。
于清安看着前面這兩個挺拔的背影,有些意外。
青無峰到真是上下一條心。
“看來這位師妹對你們來說很重要?可我怎麼記得今年參賽的名單裡,是沒有青無峰的師妹的。”陸遠洲淺淺笑着。
“我記得她是叫如棋對吧?”
“裴二師兄尚且要叫她大師姐,你這麼叫,逾矩了喔。”箫明塵一雙笑唇勾起,不笑時也是笑着的。
陸遠洲手指一頓,隔着二人肩膀的縫隙看向了于清安。
于清安手中把玩着樹枝,聲音不高不低,“這位師弟,向比自己低了一個大境界的人發起挑戰,好像是壞了規則的?”
“所以你也可以選擇拒絕。”
陸遠洲神色溫和地看着她,黑沉的瞳仁裡,映着于清安那一襲刺眼的白衣。
裴時的衣袍無風而動,手中的長劍明明沒有出鞘,卻莫名能讓人嗅出危險的氣息,“陸遠洲。”
陸遠洲看向劍眉凝起的裴時,輕笑了一下:“裴兄。”
聲音像是好朋友叙舊一般,輕松,愉悅。
“可惜你已經參加過問劍大比了,不然我很期待再次與你一戰。”
裴時:“你想戰,随時可以。”
陸遠洲似是有些無奈地攤開手,“可惜,我隻是一個金丹未碎的半步元嬰。”
“怕是尚且無力與裴兄一戰。”
後面跟上了來的如棋悄悄拉着于清安說,“大師姐,你拒絕他吧,反正是他的要求無理在先。”
如棋旁邊站着宋璟,他沒說話,但神色也流露出了不贊同。
于清安沒有回答,但是她的心裡是想戰一場的。
一個大乘期的靈魂,又豈會怕了一個所謂半步元嬰的金丹期?
但不怕是一回事,結合實際情況又是另一回事。
畢竟這具身體不是她的,修為也才堪堪築基八重。
于清安淡淡說,“你倒是聰明。”
“擅長以強勝弱?”
她的聲音若鴻羽飄落,比陸遠洲的語氣更加的溫柔無害。
周圍所有人聞言直接沉默了,頓在原地仿若一座座雕像。
對話可以是這麼直白的嗎?
不過也是,陸遠洲哪怕态度再溫和,語氣再禮貌,他也是在提出不合理的要求,變相的“恃強淩弱”。
陸遠洲露出點兒失望的神色,“抱歉……是我冒昧了。”
于清安點點頭,“你确實很冒昧。”
箫明塵無聲笑了,此前他怎麼沒發現,這個“大師姐”,這麼有意思。
端木臨握拳掩嘴,壓抑着輕咳了幾聲。
宋璟急忙從懷裡拿出丹藥,“四師兄,你沒事吧。”
“我沒事。”端木臨搖搖頭,話雖然是這麼說,可他心裡突然有不好的預感,隻想快點離開這裡。
“師姐師兄,我們先……”走。
還沒說完,就被陸遠洲打斷了,“還不知道青無峰大師姐的名諱?”
他恍若未見大家的戒備,隻盯着于清安。
“于清安。”
這個名字,她從來沒有換過,不管是時空管理局的S級時空管理者小于,還是之前的清安仙子,亦或者現在的青無峰大師姐,都是叫這個名字。
陸遠洲重複了一遍,聲音是男子特有的磁性,“于清安。”
陸遠洲颔首表示他記住了,轉身離開前,他感慨地看了一眼裴時。
“裴兄,倒是甘居人下。”
一劍宗和萬劍宗的規矩是一樣,首席必須是諸峰大弟子。
首席是衆弟子的表率,這個名頭不僅僅代表着榮譽,還是地位和權利的象征,同時也意味着,坐在此位的人将能獲得更多的修煉資源。
裴時是怎麼想她這個空降的“大師姐”的,于清安不知道。
但是陸遠洲意味深長的語氣,明晃晃地在說她不配,她卻是聽出來了。
剛想開口,如棋和端木臨猛地一左一右拉住了她的手臂。
于清安有些不明所以。
如棋卻和端木臨突然心有靈犀,她替端木臨開口說道:“大師姐,你應該累了吧,我們先回去休息吧,你勝了一場,可還有一場呢。”
千萬别沖動,答應了陸遠洲的挑戰!!
于清安感受着體内幾乎沒有損耗的靈氣,不明白為什麼他們會覺得她累。
但見如棋語氣熱切,端木臨渾身是血,她也隻能遲疑地點點頭:“好……”
-
比賽仍在繼續,直至夜幕降臨。
今天結束了問劍大比的第一場,端木臨勝了剩下兩局,于清安亦不費吹灰之力的越階赢了第二局,成功晉級。
大家都很意外于她的表現,連宋璟看她的眼神也變了,從厭惡變成了狐疑。
但是這對于于清安來說,這沒什麼好值得高興或探究的。
就像你一個高中畢業生去做小學的卷子,哪怕考了個第一名,你也不可能在一群小朋友面前沾沾自喜,洋洋得意。
也許有人有憑此生出虐菜的快感,但到底内心是平靜居多的。
青崖谷周圍有很多的山,比賽結束時,一劍宗和萬劍宗便各自挑了一個山頭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