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義昭讀懂了萌萌的眼神和手勢,他首先發力、面帶無辜地說道【歐隊剛才說的猜測确實都有迹可尋,也不能算是胡言亂語;可是,我就沒懂許元策他的動機是啥呢?今天下午歐隊你和他聊天,我看他的穿着談吐,家庭條件應該算是相當不錯,他一個海歸,還是搞藝術的,而且家裡能讓他在下灣區那個黃金地段搞随随便便搞個工作室來玩,按理說他一個富家子和吳家算是同階層的人,能有什麼天大的過節非得殺了吳家倆掌權人來?】沒給其他人開口的機會,萌萌無縫銜接,在屏幕上放出一些新聞和資料,立馬回道【這可不一定哦;向隊有一點倒是說對了,許元策确實家世不錯;诶,你們自己來看看呀,這許元策的“許”,正是下灣特别區的那個“許”呀~~】聞言向義昭配合着從喉嚨裡憋出一個誇張的怪叫,故意壓低聲道【啊?哪個“許”?不會吧?難道是、是那個最早靠着洋行和銀行生意發家,後來又涉足國際金融、全球貿易和房地産的“沣旗集團”?喲呵,那就好說了,動機不就來了麼。我是這麼想的啊,如果許元策真的有涉及今天的爆/炸/案,那他的動機絕對是商業競争!】看着屏幕上一樁樁一件件下灣特别區那些戰鬥力爆棚的八卦媒體多年來層出不窮的“爆料”,衆人的八卦之魂也被徹底點燃;但剛剛被向義昭無聲地委以重任的萌萌,卻沒有給他們任何抛頭露面的機會。
萌萌啪啪啪地敲擊起鍵盤,指着屏幕上自己已經整理歸納好部分信息道【下灣區的狗仔就是給力耶,我查了這些年來各個小報上被證實的消息,基本上都是說許元策是許家現任當家的“私生子”,不過這位許老爺好像對許元策的媽媽、就是現在還沒給名分的外室表面上挺好的,不僅是對大人,這麼些年連同一男一女倆孩子都是好吃好喝地供養着;最關鍵的還不是金錢方面,雖然這個情人幾十年沒得到名分,但她兩個孩子,許元策和他妹妹,是很小就被認領回許家教養了,也沒在外邊受過一天苦,好像和我們在電視劇裡看到的豪門恩怨不太一樣呀;所以嚴格說來,許元策也不完全算是私生子,呃,應該是算“有名分”的私生子。不過,許老爺的原配,以及原配生的三男二女,肯定都和這兄妹倆不對付;我看到這些小報上都說,許家大房以及其他親戚,從來不讓那外室生的兄妹二人參與許家名下的生意經營,而且早早地就把男孩子,也就是許元策,送到M國去念高中和大學了;大學專業還不讓他念熱門,隻能念人文科學,還是什麼神學?不對,正式的專業名稱叫“宗教比較學”,還有一個啥“民間傳說和神話學”,反正不管叫啥,都是些根本沒用處的專業,讓他想念多久念多久、畢不畢業也無所謂,唯一目的應該就是讓許元策去國外和一些纨绔子弟混在一起花天酒地紙醉金迷,不要插手家族事務和權力争奪就行了。】萌萌大手一揮,調出前幾年和近期的一些小報消息,繼續說道【許元策從小一出去就是十好幾年,期間除了假期回來探探親,基本沒在國内工作生活過;不過四年多前他突然沒有任何征兆地就帶着一堆沒啥用的學位和各種與吃喝玩樂相關的證書回國了,但回來後也沒加入許家名下集團的任何公司、連個閑職都不挂,更沒有去外面上班,開始轟轟烈烈地投身藝術事業,還在下灣特别區的私立貴族學校“浸彙藝術學院”接着又念了一個雕塑專業;這專業他前後學了兩年吧,去年又跑去M國深造了,今年夏天才回來,然後直接在下灣區最貴的商業地段開了自己的雕塑工作室。】
在衆人齊聲“都是有錢燒的慌”的統一評價中,向義昭那一番“為黑而黑的惡評”脫穎而出;他一拍大腿,拿出如同奇聞異事主播般的架勢,提高八個聲調、興奮地說道【诶,這不就對了嘛!正是因為許元策作為不被重視的私生子,多年來一直受到許家人的蔑視、打壓和排擠,心中難免憤概不平;四年前他可能不知受了什麼刺激,突然決定逆天改命,奪回本屬于自己的權力金錢和地位。現在許元策都三十多了、立之年快過半,心裡終于是想上位了,所以他更需要實打實的“業績”、也有理由來證明自己的“實力”,之後才能有籌碼和底氣來争奪公司的經營權和繼承權,以及許家的遺産了呀。诶呀,我又想到一點,那會不會今天樓上榮福齋的投毒案,其實也是他安排的手筆呀?難道這許元策真是深藏不露的狠角色,一出手基本就除掉了吳家全家?!嘿,表面是個纨绔慫包,可實際上卻是個扮豬吃老虎的主兒呀!話說回來,如果許元策他今天可以謀劃殺了吳家一家,那明天他或許就可以對“自家人”下手了,說不定這次針對吳家上下的謀殺,僅僅是他牛刀小試的練手呢?好家夥,那許元策踩着屍山血海上位執掌許家,不是指日可待麼!你們都細品,是不是這個理兒呀?】眼下向義昭就差起身翻個跟鬥、再來個拍案震驚,并順便把預言大師的帽子扣在自己頭上,讓大家都來捧個錢場和人場;衆人在向義昭無厘頭的腦洞和預測中都放松下來,也紛紛起哄,讓他再加一個鐘的評書,頓時室内的緊張氣氛和大家肩頭的重負都被卸去不少。
而向義昭轉頭竟然又調侃起了自家翹着二郎腿看戲的隊長,賤兮兮地問道【诶,歐隊,那個安老師是否再次“未蔔先知”了?這回他不會又有啥危險了吧?之後你是不是還得再去撈他一次?】安辰的大名一跳出來,又勾起了向義昭對三個月前盧桓連環謀殺案的怨念,歐仲霖看他這坎兒短時間内是過不去了;再加上衆人齊齊投射來的好奇和探究的目光,歐仲霖也有點坐不住了,他急忙出來安撫并控制場面,道【诶,停停停,打住打住,我說你們都行了啊;小昭、萌萌,扯遠了啊;這個腦洞你們等會後再去慢慢拓展,我絕不攔着。你們就算要編吧,信息源也得靠譜,下灣特别區娛樂小報那些為搞噱頭和吸眼球才七拼八湊的消息能信麼,三成都不行;再說了,下灣區特别的許家,往上百多年的大家族,許元策能靠殺光競争對手來争奪家裡的經營權和繼承權?用腳趾頭想都不可能吧,一個小小的私生子敢這麼搞、早就被看他不爽的其他許家人大義滅親扭送警方了。我說小昭你呀,一天到晚想啥呢,那些垃圾商戰網文,我可求你千萬别看了,晚上沒事早點洗洗睡吧。】這成天操不完的心讓歐仲霖脆弱的内心又加速老化了一小時,他再次向各位強調道【我剛才的假設和推測都隻是在說,不能這麼簡簡單單地就排除從許元策和莊瑾雯那裡洩露了消息的這一可能性而已;又是托安老師的福,我之前和許元策還打過幾次交道,我覺得照他那個心眼看起來比漁網眼還大的性格,實在藏不住什麼話;萬一他隻是心大話多,吃飯喝酒時随随便便說給旁人聽,也不是不可能;但他的某個不特定傾訴“對象”可能就沒那麼單純了,大部分時候都是說者無意聽者有心,才被旁人鑽了空子,許元策自己被利用而不自知罷了。反正,大家多開腦洞是好事,我們得全面地分析所有可能性嘛;不過今天的集思廣益就到此為止了。】歐仲霖随後正色地吩咐道【好了,小昭,現在趕緊先把今天讨論過的任務梳理分配一下,讓大家都行動起來;争取在周五夜宵前偵破投毒案、周六晚飯前偵破爆/炸/案,周日我們還能抽空能歇上一歇。】
一陣合家歡樂的玩笑過後,随着歐仲霖的指示,大家也都擺正了顔色,鼓足精神和氣力、即将投入到下一輪的搜證與案件偵破中去;向義昭立馬小跑着拖過來一塊幹幹淨淨的白闆,翻着自己的筆記,盡力用清晰的字迹邊寫邊說,道【啧啧,目前我們面臨的問題很多呀;往大了說,兇手作案手法、嫌疑人範圍、直接間接證據,我們目前都沒什麼靠譜的頭緒,不過倒是有能查下去的幾個方向;往小了說嘛,就是我們剛才對兩起案子提出的各種假設和猜測,都要一一深入挖掘核實,工作量巨大,大家可都得挺住了。】随着向義昭和梳理和在座衆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補充,他在白闆上逐條列出了以下任務清單,等待各位英雄好漢前來認領。
1.将以上歐仲霖所要求的兩份名單先搞到手(參與舞台搭建的工人和參與排練演藝人員,以及同時段出入演出場地的其他相關人員等),協調各區基層民警走訪排查,尋找其中的可疑人員作為突破口。(姚劍辛/羅敏娟)
2.重新篩查商場内部所有可獲取的監控,包括但不限于:上周三開始到本周二一樓各種監控(一樓各個進出口,一樓員工專用通道,貨運通道等等),二樓環形走廊内外層監控;特别是周日下午場地清掃結束後到周一早上清潔工到崗前這一時間段的監控錄像進行優先交叉排查,查找任何“隻進不出”的可疑人員。(毛威/榮浩/技術部小周)
3.上述兩份名單中的人員(包括日結工、演藝人員等),以及周日和周一出入演出場地的其他工作人員(包括清潔工、搬運工、安保等)的電子通訊記錄交叉篩查,重點在于關鍵詞識别,有多少算多少,盡量尋找這些“小人物”之間合謀作案的潛在關系。(榮浩/技術部小周/毛威)
4.【榮福齋】七号廳四位服務人員的入職背調資料核實,以及家庭背景和社會關系等的深入調查;特别注意挖掘他們其中任何人與浩銘國際集團、以及吳家人,可能存在的交集和沖突;抽空繼續調查莫承梁的背景信息,以及許元策和莊瑾雯的相關信息。(萌萌/文佳媛)
5.特許向義昭摸魚期間往樓上多跑幾趟,跟兩位主任催更屍檢和毒理檢驗等測試結果,以及兩處現場帶回來的物證痕檢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