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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Case Four - Chap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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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訊到了這一地步衆人心裡都大概有數了,明白也該是時候再推遊晔最後一把了;向義昭起身繞着遊晔開始不緊不慢地兜圈子,左一圈右一圈,像個晨起遛鳥的退休大爺,給足了時間讓遊晔埋頭哭個夠。待遊晔那邊好容易消停了,向義昭停在遊晔身後右側,稍微彎下腰貼近遊晔耳邊,他健壯身形的高大陰影籠罩在遊晔上方,黑影重疊着遊晔孤單伶仃的身子;向義昭的雙眼突然犀利,降下聲調,冷冷道【遊晔,你心裡根本恨極了他們吧?恨極了那些趾高氣揚的吳家人,對吧?恨不得讓他們立即付出代價、讓他們把這些年欠你的統統還回來,是不是?所以你決定利用自己的主場優勢,開始計劃如何在下一次、也是吳家今年在榮福齋的最後一程家宴上,一舉擊殺所有人;一旦有了這個想法,之前那個埋在你心中的“報複”的種子,就要生根發芽了。你心裡慢慢地回想起近一年來吳家人每次家宴的用餐習慣和一舉一動,既然人要張口吃飯,那就一定有機會不動神色地給他們下毒。終于,你想起了吳隋英不喜歡消毒碗櫃氣味的小習慣,且每次更換的碗碟餐盤都要用味道好聞的濕巾重新擦一遍,而這個任務一般是落在氣力大手腳更勤快靈活的你的頭上;嘿,這不正是他們專程送上門給你毒殺的最好漏洞麼?你腦中的殺人計劃漸漸成型,也開始上網了解并搜尋能配合你計劃實施的特定種類毒藥,而毒發時間會稍微延後數小時的相思子毒蛋白便進入了你的視野,因為這種毒素讓你能在下毒後預留足夠的時間表演完全場,之後随着飯局結束還能順便清理掉全部證據。臨近12月下旬的吳家家宴,預定菜單出來後你一眼就相中了溏心幹鮑這道菜,因為按慣例每人一般兩隻大幹鮑、那下毒的量就夠了,為了不影響口感這道菜一定會更換新餐盤,以及要把幹鮑切片每口都沾了汁兒的吃法,都完美契合了你心裡想要實施計劃的那套流程,你腦子一熱就網購了毒藥。】

毛威配合着向義昭的推測和叙述,将之前遊晔死扛着不承認的網絡浏覽記錄和購買記錄,還有那些從他家和小區裡搜出來的證物照片再次一一排在桌面上,如果遊晔剛才是對警方負隅頑抗才視而不見,那現在他雖然同樣把頭轉到一邊、裝出眼不見心不煩的樣子,但明顯是心虛和默認了那些證據的歸屬權。向義昭又從遊晔身後繞回來重新坐到他面前,說道【日子終于到了昨天、哦不,現在應該算是前天中午了,12月24日,恰好也是你生日。吳家家宴如期舉行,你投毒計劃的齒輪開始轉動了;其實開席前你的确猶豫過一下,雖然你覺得自己完全準備好動手了,但要求你這個向來唯唯諾諾、點頭哈腰的軟蛋,衆目睽睽之下一口氣去殺掉一大家子人、還是留着相同血脈的吳家人,就算你腦子預演了無數次也沒用、因為你壓根兒沒哪個膽量。可這世上的事兒啊,開弓沒有回頭箭,壞就壞在當天中午樓下百貨開業,家宴開席前吳宗椋和吳褚勝一同去參加剪彩了;你當即咬咬牙決定放手幹了,這可是天賜良機、錯不再來啊。我想,按你原本的計劃,就是想在下毒時跳過吳宗椋那份,沒錯吧?可惜了,吳褚勝也同去參加開業典禮從而逃過一劫,不過你心裡仍天真地以為,如果趁吳宗椋不在時殺了其他吳家人,特别是吳烨柊和那倆雙胞胎,從而可使吳家下一代男丁凋敝;而現場痕迹在家宴結束後就會全部被銷毀、你回去後家裡證據也一并銷毀了。隻要等數小時後吳家人毒發搶救無效,警方就算再怎麼懷疑也不能把你如何了;之後等風頭過去了,你再跑去吳宗椋那兒坦白自己私生子的身份,改天親子鑒定結果一出來,他就會把你帶回吳家去來個風風光光的認祖歸宗,從此以後榮華富貴享之不盡用之不竭。怎麼樣,遊晔,在計劃和動手時,你大概就是這麼做白日夢的吧,我說的都還合情合理?】

随着向義昭那句充滿嘲諷戲谑的反問,遊晔稍稍擡起眼皮、怨恨且不甘地瞪了他一眼後又很快埋下頭去,放棄掙紮般抖着身子、搓着雙手、雙腳在審訊室地面上來回摩擦着鞋底,如在刑具上一般坐立難安。向義昭把那副輕蔑鄙視的口吻用到極緻,繼續道【可人算到底不如天算,吳家家宴期間突發幾件事打破了你原本完美的計劃;比如,那對雙胞胎他們就是不肯吃溏心幹鮑;但更讓你料想不到的是沒有吃那道菜的他們卻在搶先食用下一道菜時抽搐倒地昏迷不醒,導緻吳家人大亂陣腳、當即全部跟去了醫院,而後七号間立即被經驗豐富的飯店經理錢順昌封鎖、你們幾名在場的服務人員作為案件頭号嫌疑人也被第一時間控制在了樓下,這樣一來銷毀現場痕迹對你來說就根本行不通了。而且由于你是第一次幹殺人的勾當經驗不足、又不具備相關專業知識,網上看來的那些東西就是臨時抱佛腳,毒藥的劑量沒控制好,把濃度定高了導緻毒發提前,所以吳家人接二連三地在醫院出現中毒症狀;其中吳烨柊因為本就食用幹鮑不多、從餐盤中攝入的毒量小、再加上醫院搶救及時,總算是撿回一條命。除了吳慈夢,你最想幹掉的吳家男丁應該就是吳烨柊了吧,沒想到最後活下來的反而是他,那個等本案結案後即将獲得吳家所有财富權力和地位的人。】向義昭緊盯着遊晔紅腫不堪的雙眼和已經咬出血的下唇,放緩了語速,輕聲道【前天下午你聽到警方透露的信息,雖然不知道雙胞胎中毒到底是怎麼回事,但你心裡立即明白吳家家宴上可不止你一個人要置他們于死地;而正是由于另一名投毒者意料之外的橫插一腳,不僅斷了你的後路、也加快了你所犯罪行的暴露時間,那種馬上要被抓包的恐懼感,讓你在面對警方時先于旁人表現出異常的緊張和必須得知吳家人死活的迫切,從而進一步加深了我們對你的懷疑和調查。當然你自己也馬上意識到了不能自亂陣腳不打自招,所以後來你盡量配合其他三人的回答做出反應,問話中我們沒聽出啥大破綻隻能讓你們先行離開,也算是讓你放松警惕露出馬腳的方式。被我們放走後,你一打開手機漫天的新聞自然便是吳宗椋和吳褚勝在開業典禮爆炸中身亡的消息;現在可好了,你最需要他活着的吳家人沒留住,吳宗椋前腳一走,誰還會在意你這個突然冒出來的私生子到底是真是假、亦或是死是活?即使你身上确實留着吳宗椋的血,事情到了這一地步,吳家那些想分一杯羹的旁支人人自顧不暇,誰還會給你出頭呢?所以你回去後才會神經失常地蹲在家門口碎碎念了一堆“是我的”之類的胡話,對吧?】

眼下遊晔像一隻被踩中尾巴後隻敢低聲嗚咽而絲毫不敢反抗的喪家犬,他這副樣子實在很難讓人将他與試圖投毒殺害人家滿門的兇犯聯系起來,倒是與衆人在24日晚的案情分析會上所讨論的類似,投毒殺人的手法本就像是個怨天尤人的女性才會傾向于使用的手法。向義昭的嗓音瞬間變得冷酷且嚴肅,他把桌面上的材料全部掃向一旁,直接隔着審訊桌支起身子靠近遊晔,看着對方遮遮掩掩的雙眼,低聲道【遊晔,别怪我們沒提醒你,也不是我們想吓唬你;如果這個時候你的真實身份被人扒出來、再加上你基本已經坐實了的投毒人身份,前面等着你的隻有被吳家那些想分一杯羹的秃鹫和鬣狗消滅的下場,甚至不用等到移交檢察院和法院審判,不知什麼時候、在某個地方、你就會無聲無息地從這個世界上消失;就像踩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我想你大概應該已經知道其中利害關系了,所以你害怕了;你進來後的十多個小時一直惜字如金、但又表現得像是投毒案的犯人,這種模棱兩可的态度也是為了能夠延長在警局裡呆着的時間吧?可惜了,在粵港這屁大點的地方,吳家手眼通天,說不定這警局上下都是他們的眼線呢?說不定他們現在背地裡都在下注,賭你到底最後會死在哪個肮髒的角落、又會被分成幾塊呢?遊晔,不管你招還是不招,接下來又可以往哪裡跑呢?】

雖然信口雌黃地恐吓糊弄小孩子的把戲着實有點不厚道,但效果是絕對杠杠的立竿見影,遊晔終究是承受不住連日來巨大的心理和生理壓力,以及今日警方的輪番思想轟炸,在向義昭眼前徹頭徹尾地崩潰了。向義昭嘴裡跑了大半天的火車,那前後路程加起來都可以沖出太陽系直奔銀河中心了,才打開了這麼個決堤的口子;雖然心裡長舒了口氣,但面上仍要保持一副“意料之中”的淡定,他雙臂環抱在胸前、朝後靠着椅背、做出認真聆聽的樣子。遊晔聲淚俱下地哭嚎着【是我、是我做的!求、求你們、救救、我、我不想死啊。】而後遊晔開始用他并不紮實的表達能力慢吞吞地、磕磕巴巴地陳述了自己的犯罪事實,其動機、心路曆程、過程細節等等,與警方的推測和調查結果八九不離十;直到口供結束,審訊室内隻餘遊晔有氣無力的回答聲和萌萌敲擊鍵盤的清脆動響。可事情到這裡真就完了?并沒有。待遊晔在口供上親自簽字畫押,警方手裡還有給遊晔準備的最後一擊。這倒不是警方不厚道,而是對某些人就是要讓他看清楚,這世上的事兒啊,有時候就是這麼可笑又可悲,你還偏偏沒地兒說理去。

等一切塵埃落定,一直在身旁認真學習向義昭表演技巧的毛威,收起口供的同時拿出另一份文件擺在遊晔面前,在對方疑惑的表情中,毛威眼神示意他自己仔細讀一下其中内容。三魂七魄已經沒剩幾縷的遊晔,機械地舉起雙手,哆哆嗦嗦地接過文件,在二人的目光凝視中忐忑不安地讓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那些用詞拗口的書面文字上;這是一份簽字公正過的遺囑,其中還包含了一份親子鑒定結果,上面内容與警方昨晚的鑒定結果一緻,但出具日期卻是在三年前;而這份遺囑是大約一年前立的,大體内容原是吳宗椋在其私人律師的見證下,将自己名下所有集團股份以及其他财産按市值平均分成數份,分給自己這些年流落在外的私生子們。這份遺囑的公布日期寫的是明年初浩銘國際集團内部董事會的大日子,看來是吳宗椋提前為吳氏内部權力變化和自己退位做相應準備了。可這份空降在審訊室的遺囑又是怎麼回事兒呢?總不能是警方為了給嫌疑人找不痛快而無聊到特地僞造的吧?先别急,讓我們把時間往回倒一點;如果說在揣摩隊長心思這件事上面,市局裡頭向義昭隻想謙虛地做第二名,那市局上下擡都要把他擡上第一名的寶座;先前歐仲霖私下囑咐向義昭找童淑馨給遊晔和吳宗椋做親子鑒定時,向義昭就同時聯系了吳家那頭的私人律師團打探相應情況,由于東家一日内幾乎團滅帶來的巨大工作量,已經焦頭爛額的律師團深知此時與警方中層打好關系的重要性,他們内部經過個把小時的扯皮和磋商,終于是在這場審訊大戲開場前,把這份珍藏了許久的遺囑以及相關資料發給了警方。所以,剛才向義昭為了诓騙震懾遊晔而編的那些“心裡話”也不完全是空穴來風無中生有,這份遺囑便是他自由發揮的最好底料。

我們再說回到這份遺囑上,雖然親子鑒定的日子是三年前,也就是遊晔初中畢業将要出社會摸爬滾打自力更生的日子,不過更深層的原因還是吳宗椋的寶貝女兒吳天嬅,博士畢業前夕不幸客死異鄉,讓本來已經進入暮年的吳宗椋瞬間蒼老了十歲;俗話說人老了,就喜歡追憶往昔峥嵘歲月、開始擔憂起自己手中的權力和身後事來,所以吳宗椋自然而然地也關注起那些年遺落在外的風流種子是否都生根發芽茁壯成長了,還私下花了大力氣一個一個地将TA們偷偷收羅起來,捂得嚴嚴實實、絲毫沒有向外聲張的意思。遊晔這個陌生的名字也就是這個時候進入了吳宗椋的視野,雖然記憶力衰退的吳老二不一定記得那些年在浮橋别苑的某酒莊裡遠遠一瞥便輕松勾搭上的鄉下妹子遊沁蕊,但親子鑒定裡的白字黑字總歸是不會假的;這麼多年都沒管過一天就長到16歲的便宜兒子,也該是時候賞他這天可憐見的一口吃的了。

毛威從遊晔面前抽回那份具備法律效力的文件,清清嗓子、學着向義昭的語氣道【遊晔,剛才我們說吳宗椋從來沒認出你,其實是騙你的;這份親子鑒定的時間正好是你初三中考前夕體檢的時候,你瞧,你一直以為吳宗椋眼裡頭根本沒你、也不想認你,但其實他一早就知道你這個私生子的存在。不然你好好想想,為什麼你去應聘吳家名下最好的高檔飯店榮福齋時他剛好會在場、就憑那幾句報菜名還點了名要留你?為什麼那天吳慈夢發脾氣為難你時,平時最臭脾氣的他會給出面你打圓場并留下你?你再看看這份遺囑和聲明,吳宗椋其實打算在你二十歲生日過後把你認回去的,也就是在明年初的董事會上一同公布你們這些私生子的身份。他這麼做主要是因為今年吳家上層結構發生變動,吳隋英退居二線,但仍舊是名譽董事長,而集團總裁的位置讓出來給你的堂哥吳褚勝了;吳氏集團内部權力的變更是一回事,而吳宗椋名下唯一的兒子,吳天昊一家兩年前在海外遇害身亡又是另一回事兒,加上吳宗椋的夫人陳寶麗一年多前跳樓自殺了,他這一支身邊算是沒人了。遊晔,老話常說否極泰來,本來明年可是你翻身改命的唯一機會啊。】毛威故作深沉地輕歎口氣,不知是可憐他還是嘲笑他,淡淡道【遊晔,前天中午吳宗椋的死完全是意料之外的事兒,你離唾手可得的潑天富貴,還真就這麼一步之遙啊。可你偏偏在此之前殺人犯法了,這下好了吧,熬了這麼多年,到頭來卻什麼也沒撈着。現在吳宗椋确實死透了,用不了多久遺囑公布完就能生效了,但遺囑上的繼承權你肯定是一分都别想有了;啧啧,也不知道過些年等你從牢裡出來,哦,不過前提是毒殺了好幾個人法院那邊還沒給你判死刑、而且你真的能從裡面活着走出來,你那些同父異母的兄弟姐妹們,還能不能給你留口殘羹剩菜呢。】

毛威剛剛聽過了魏茗芳單方面對吳家所謂“表面善行、内裡惡行”的血淚控訴,雖然眼下暫時沒有證據來支持或反駁魏茗芳話中的真僞,但性子耿直慣了的毛威,在他眼裡向來是“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别看遊晔老是那副爛泥扶不上牆的頹喪龜縮樣兒,可畢竟他身上留着吳家的血脈、骨子裡攢着吳家的德行,那股從心眼子裡透出來的兇狠勁倒是浮于表面的頹喪和低眉順眼怎麼都遮蓋不了的;部分吳家人最終死在“自己人”手上,這也很難說到底是不是“天道輪回”和“罪有應得”。本來遊晔在完全招供之後覺得突然渾身輕松了,還沒能好好享受幾秒内心的甯靜與平和、專心聆聽幾聲宇宙的感召和呼喚,就被這過眼雲煙的南柯一夢給打蒙了,他隻能靜靜地呆坐在審訊桌前,面無表情、雙目無神,就如他昨天早上剛被帶進來時的樣子,看似什麼都沒有變、可很多東西在這十多個小時裡都變了;相比于當初落網時擔心罪行暴露的恐懼,此時遊晔的呆滞應該是後悔于自己那麼草率地上了警方的當,怎麼就那麼輕易地在口供上簽字畫押了吧。順利完成組織上交待的任務,向義昭和毛威相視一笑,收拾好桌面上的資料,給萌萌比了個收工的手勢,三人頭也不回地離開審訊室;那扇門關上的一瞬間,大概就是這個二十歲男孩一生寫照的定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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