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是相當珍貴的礦産資源,在大周國,大部分鐵都用于鍛造兵器,連農民們用的斧頭、鋤頭,也大多用石材制成,輪不上用鐵。
周權道:“有三種可能。要麼是兇手見錢眼開,拿了兵器去倒賣,要麼是土匪拿去武裝自己,這件事跟土匪脫不開幹系,要麼,就是兇手想栽贓給土匪。”
随從把這一疑點記錄下來。
查看完現場,走出了府衙,見軍隊正如約在離府衙有一定距離的地方施粥。
雁息縣是青州首邑,百姓們的日子自然要比其他縣鄉好上許多。饒是如此,大災了三年,大家米缸裡也都沒有米了。窮的早已餓死,小富之家經過這幾年的折騰,如今也是吃了上頓沒下頓的處境,大家紛紛排在了街邊領粥。
雁息縣尚且如此,周邊縣鄉會有多苦,實在難以想象。
而剛走出府衙,排隊領粥的百姓便有人認出了他們,拍了拍旁邊人的肩膀道:“昨天帶人來救火的那位将軍。還有旁邊那個小将軍。”
大家紛紛側目過來,跟兩人打招呼,直呼:“多謝大将軍施粥!”
“真是救了我們的命啊!”
周權不太會與百姓交與,看祈安倒是挺會,對祈安道:“告訴他們,是皇上派大軍來赈災,要謝就謝皇上。”
周祈安便走上前去對大家道:“皇上惦念青州百姓,三年來一直對青州百姓免稅,如今又派大軍來赈災,要謝就謝皇上吧!”
百姓面面相觑道:“免稅?那我們交的那些是什麼?”
“官兵不是說了嘛,都是挖渠取水,修繕龍王廟,祭龍王祈雨用的!”
“這三年龍王廟的門檻都被踏破了,也不見修繕啊。”
“挖渠又是挖在哪裡了,聽都沒聽說過。”
這些話周祈安都聽到了。
按照律法,官府要挖渠取水、修繕龍王廟,也應從州府财政中支出,哪怕财政不足也應禀報朝廷,要朝廷撥款,而不能擅自向百姓征收。
隻是地方百姓大多沒上過學,很多人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對律法更是一竅不通,自然是官老爺說什麼便信什麼了。
看來除了赈災,辦學和普法也勢在必行。
回到了營寨,幾人剛一下馬,禦史台的人便走上前道:“大人,今日陸續有人到營寨指認屍體,八具屍體已經指認完了,基本可以确定這八名死者的身份,分别是青州知府,青州通判,州府衙門裡的師爺,一名衙役,雁息縣縣令、縣丞、師爺、巡檢。”
還真是一把火把青州一二把手給團滅了。
公孫昌應了聲:“好,知道了。”
周祈安則跟着周權進了營帳。
又不是飯點,周權一看他跟進來便知道他所為何事,其他公務還未來得及處理,便先找來紙筆寫了封借調文書,蓋上官印,讓人快馬加鞭送去了涼州。
晚飯時傳信人回來了,入帳禀報道:“涼州知府說,仵作明日一早從家裡出發,預計午時便可到軍營了。”
周祈安道:“那太好了!”
有了仵作,至少可以判斷知府和剩餘七人究竟是自盡還是他殺。
于是第二日,周祈安便在營寨等仵作到來。
他時而翻翻閑書,時而在營寨各處走動,實在靜不下心。
屍體已經停放了兩日,也好在青州氣候涼爽幹燥,屍體尚未開始腐爛,而仵作今日中午趕來,這時間卡得實在讨巧。
等了一個上午沒等來什麼消息,中午周祈安又到了周權營帳蹭飯。
吃完飯,周祈安仍賴在營帳不走。
周權時而喊人進來交代事情,時而在案上書寫,倒也不避着他。
而又等了半個時辰,周祈安有些坐不住了,開口道:“午時都過了大半了,仵作怎麼還不來啊?”
雖然大哥還未撤走峽谷兩側的兵力,日後也不準備撤走,那條峽谷正牢牢控制在軍方手中,大概也不會有什麼危險,但看仵作遲遲不來,周祈安還是開始不安了起來。
畢竟青州這個魚龍混雜的鬼地方,發生多魔幻的事也不足為奇了。
真想跟仵作加個微信,問問他到哪兒了!
又坐了一刻鐘,周祈安實在坐不下去,起身道:“我還是到官道上接應一下吧,該不會是迷路了吧?”
以防萬一,周權還是讓丁沐春選了一隊武功高強之人,跟上了周祈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