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話宋舟以前也在他面前說過,但他當時還沉迷在家人逝世的傷痛中,不願去細想。
“有什麼是我能幫上忙的嗎?”
宋舟正要開口,看見前方一個小太監做了兩個手勢,快速開口,“保護好你自己就行了,我會讓人暗中和你聯系。這裡人多眼雜,我不便多留。”
正在宋知钰疑惑他走得怎麼這麼快時,蕭寒硯就過來了。
衆目睽睽之下,他對宋知钰伸出了手,宋知钰躲了一下,換來的卻是那人粗暴的攥住了他的手腕,直接将人強行拉走。
宮宴在太和殿舉辦,皇上高坐在正中間的龍椅上,左右分别坐着太後和皇後,二人皆出自沈氏,如今的沈國公沈問便是太後的親弟弟。沈家一脈根基深厚,勢力盤根錯雜,凡地方送上來的奏折都要經過沈問篩選後方能被送到皇上手裡。
沈家的席位在皇上的右下首位置,和蕭府席位正好相對。至于忠義侯府,已經排到了太和殿最末處。
宋知钰坐在蕭寒硯左側,這個位置實在惹眼。在接收到一些若有似無打量的目光時,他露出一絲尴尬的神色,悄悄挪動凳子遠離蕭寒硯。
在第三次挪動凳子時,左肩突然多出一隻手将他用力一攬,整個人便撲在了蕭寒硯懷裡,險些摔倒。
肩側的手挪動至後頸處,輕輕捏了兩下。
蕭寒硯輕笑,“離我這麼遠做什麼?”
在無人看見的角度,宋知钰瞪了他一眼,并未多言。
蕭寒硯仿佛沒看到一般,笃定宋知钰不敢拒絕,那隻手一會兒搭在他後頸處輕輕摩挲,一會兒又移到腰身的位置輕掐一下,占足了便宜。
宋知钰咬牙警告,“蕭寒硯,你别得寸進尺。”
蕭寒硯小動作未停,那隻手反而移到了他的腿上,“落落,大家可都在看着我們呢,别讓他們起了疑心。”
京中人人皆知宋知钰是蕭寒硯的禁|脔,蕭寒硯就是認準了他不會反抗,才敢這麼明目張膽。
宋知钰臉色沉了下來,避開旁人的目光狠狠瞪了蕭寒硯一眼。
那隻手移到胯骨處,便停住不動了,指腹輕點了幾下。
宋知钰側目對上了男人調笑的神情,冷笑了兩聲,“你就這點本事了?”
“落落,你要是……”
話音戛然而止,宋知钰隐藏在桌下的手搭上了男人的大腿,輕輕滑動兩下,大有一副再向上的趨勢。
蕭寒硯身體瞬間繃緊,半天沒有動作。
宋知钰很滿意他的狀态,勾唇輕聲問道,“還玩兒嗎?”
“玩。”
見他吃癟,宋知钰心情大好,目不斜視,垂下衣袖,右手落在男人的膝蓋處緩緩上滑。
宋知钰面上依舊是一副尴尬又恐懼示弱的模樣,大家隻當他是害怕蕭寒硯,無人知曉兩人這些小動作。
滑到關鍵位置,手腕倏地被人用力擒住,宋知钰适時收手,臉上的狡黠一閃而過。
耳邊傳來的聲音暗啞,氣息不穩,帶着幾分危險,“回家讓你摸個夠。”
在蕭寒硯第六次問太監要涼茶的時候,宋知钰頗有幾分幸災樂禍的問道,“涼茶好喝嗎?”
“自然。”
蕭寒硯也隻是敢在這種情況下表現出和宋知钰親密,回府後便規規矩矩的。
若是在幾天前,宋知钰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他能夠和蕭寒硯在大庭廣衆之下心平氣和的坐在一張桌子上。
誠然他心中從未懷疑過蕭寒硯,就連指桑罵槐也隻是想找到更多的證據。但一想到應城的慘況以及他爹的叮囑,心中不可能毫無壁壘。
宋知钰不指望靠着一場宮宴就能查到應城慘案的全部消息,今日得到的消息已經足夠了,至少證實了宋舟有問題,這一年内在忠義侯府調查的所有證據全部推翻,從頭再來。
好在他另有後手,此時才不會顯得那麼被動。
宮宴接近尾聲,樂坊的歌姬舞姬都退了下去,太後也以身體不适為借口率先離席。
宋知钰偷偷往忠義侯府的席位上瞥了一眼,宋舟穩坐席位上,沒有任何動作。
難道他猜錯了,宋舟來參加宴會隻是為了加深他對蕭寒硯的厭惡?
指腹在杯口滑了一圈,宋知钰垂眸思索。
應城慘案的證據難尋,他現在的打算是從後往前推,隻要宋舟有了下一步動作,就能找到突破口。
但若是對方按兵不動,他也沒有任何法子,隻能從别的地方入手。宋家軍那裡得不到消息,或許以兵部為突破口也不錯。
右手突然被人抓住把玩,他收回思緒,裝出一副怯弱害怕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