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甯靜清晨以一道凄厲的尖叫聲劃破迷霧,衆人紛紛從夢中驚醒,都明白這是出大事了!
又是誰出事了?
眼看選秀就要結束了,待選秀女卻又出事了,大家心中惴惴不安。
張寒英一向起床困難,更何況還是被強行吵醒的,她懵了一會兒,已經有動作快的出門了,有人驚呼,有人哀泣。
出大事了,她加快了起床動作,入宮第一課她們學習就是噤聲,毋喧嘩吵鬧,到底什麼事竟讓人如此驚慌失措。
李春兒匆匆披了個棉衣,随手摸了幾下頭發:“我先去看看。”
張寒英點頭,随手拿起梳子梳頭,昨晚睡前她沒有綁頭發,所以今日頭發會格外的蓬松,不像李春兒那麼好搭理。
也不管什麼發式了,等頭發梳柔順後,她直接綁成一把馬尾,就出門了。
張寒英剛走到廊下,卻正碰上李春兒臉色發白在往回走
“歲歲,出大事了,死了,杜繡瑩死了!”她拉住張寒英的雙手在發抖
死了,杜繡瑩竟然死了
“怎麼死的?”張寒英問道
可能是被吓到了,她的聲音都帶着哭音:“上……上吊死的。”
是自殺嗎?
李春兒見她還要過去,忙拉住:“别……别過去了吧,太可怕了。”
她去的時候,那杜繡瑩剛被從梁上放下來,差點沒被吓死。
最主要的是:“錦衣衛已經來了。”她們都是待選秀女,錦衣衛都是外男,她們最好還是要回避的。
張寒瑩說到:“我隻是去看一眼。”
總覺得事情沒有這麼簡單,杜繡瑩為何會接二連三的出事,幾日前,靠近宮門外的大街口有閑漢鬧事,拿着杜繡瑩的詩詞,說是她的相好,得知她來選秀,一時不忿跑來鬧事。
被兵馬司的人恐吓幾句,那些閑漢就跑了,可流言卻傳了出來,在這選妃的關鍵時刻,發生了這事,衆人都知道其中蹊跷,可這計粗陋卻實在是毒。
宮中上至皇帝,下至宮女太監都明白杜繡瑩的無辜,被選的秀女,哪一個不是被錦衣衛查過了祖宗十八代,怕是每天吃什麼都弄了清淡,怎麼會不知道你有沒有相好。
可三人成虎,宮外的百姓不知道,越是香豔之事,流言就越盛,衆人也明白杜繡瑩的太子妃之路算是斷了。
可如今她為何又死了呢?一層薄薄白布就蓋住了她的一身,以後再也不見音容笑貌。
張寒英到的時候人已經被錦衣衛擡走了,地上隻留了一雙豆綠色的繡鞋,而此時孟青青正抱其中一隻大哭:“這是她最喜歡的鞋了,昨日都好好的,為什麼啊!”
沒有人會去懷疑她是被殺的,也沒有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謀害秀女
周圍人群中三三兩兩的議論着,她的想不開
“就是,好好一條性命就沒了”
“好死不如賴活,也要想想家裡人啊。”
“她怎麼來了?”忽地人群安靜下來,有人低聲說道
蔣金蛾帶着人正從門外走來,有人想要勸她避一避,她面帶凄容道:“我來送送杜姑娘。”
她人剛走到跟前,孟青青就撲了過來撕打她:“貓哭耗子假慈悲,要不是你她會死嗎,你送她去了閻王殿還不夠,怎麼着?還要來笑話一場。”
胡心荷連忙攔住了她,又對蔣金蛾道:“蔣姑娘,青青實在太過悲痛,還請原諒她的無禮。”
“就是她害死杜姐姐的,她是兇手,胡心荷你還不啐她兩口,跟她費什麼話,你忘了杜姐姐對你的好了,怎麼!你也要去抱她的大腿了嗎?”孟青青聲音尖利,身子被保住便用腿瘋狂去踢蔣金蛾,萬全沒有了平日的淑女坐态
“巧兒,巧兒!”孫巧兒不知道是不是被吓傻了,胡心荷連着叫了幾聲她才反應過來。
兩人加上其他搭手的人才把孟青青連拉帶抱的哄進了屋裡。
蔣金蛾臉色很不好,孟青青嚷的那幾句話很大聲,又何嘗不是别人心中的猜測呢,三三兩兩的議論,用異樣眼光打量着她。
“張姑娘,我們一起走吧。”蔣金蛾打量着張寒英,眼神中似乎帶着些思量。
兩人走在前面,李春兒想要跟上去被旁邊的人拉住,就這一會兒功夫已經落下了一段距離。
兩人就這麼走着,誰也沒有先開口,張寒英覺得太過尴尬,而且人家剛丢了好大一個沒臉,自己還是要給點面子。
便說道:“孟姑娘是個重情義的姑娘,一時太過傷心,蔣姑娘不必放在心上。”
蔣金蛾輕吐了口氣,問她道:“你也覺得杜姑娘的事跟我有關嗎?”
張寒英聞言笑道:“蔣姑娘做沒做過不是自己最清楚嗎?真相如何錦衣衛自然會查出來。蔣姑娘也别太在乎别人說什麼。”
蔣金蛾攏了攏手,停在兩人房間的分叉路口,看着她意有所指道:
“張姑娘說的對,杜姑娘為何而死自然有錦衣衛來查,可自古以來鹬蚌相争,漁翁得利。你覺得呢?”
張寒英假笑了一下回道:“蔣姑娘說的對。”之後便轉身離開了,随便蔣金蛾怎麼想。
她是對太子妃之位勢在必得,看誰都是敵人了
真是有病!
張寒英氣呼呼地回了房,沒一會兒李春兒也回來了。
“你們聊什麼呢?她們還不讓我跟着。”
張寒英:“警告我不要當漁翁。”
李春兒瞪眼,覺得蔣金蛾管的真寬,别說她還沒當太子妃,就算當上了難不成還要管别人做什麼,怎麼?她家還有親戚是養育的?
“就她臉大,别理她,我們就當!”李春兒從來是幫親不幫理,何況現在她們有理
她忘了李春兒根本不懂這是什麼意思,她實在沒忍住,把頭埋在枕頭裡笑個不停。
“你笑什麼,快别笑了。”李春兒戳她,這什麼時候了,還笑,剛死了人,你這麼笑,錦衣衛還在查案,小心把你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