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寒英脫口便道:“想着怎麼要不要見見他。”
話音剛落朱然的臉色就陰了下來,沒好氣道:“見他做什麼,招搖撞騙的神棍罷了。”
“也不一定,聽你說他的經曆還是比較厲害的一個人,當和尚時精通佛法,轉了道家又能潛心鑽研二十多年,不可能沒有些本事的。”
就這份心志幹什麼事業不能成,這一看就是搞大事人的必有的坎坷身世。
尋常人聽了觀澄的來曆隻怕會诟病他的身世,倒是她隻覺得人家了不起,朱然最近自豪地翹起。
“就算有些本事,這人也不是真的仙風道骨,超然物外,他既然選擇進宮供奉,就是有一顆貪圖名利的心。”
這樣的人說什麼長生、修行如何能讓人信服,連自己的世俗欲望都無法克制。
而真正得道之人隻怕都躲的老遠,生怕被人抓進宮中耽擱他們修行。
“你見他做什麼?”朱然盯着她看,要是讓他知道誰敢勾着她入道什麼的,他非得拆了那人骨頭。
張寒英有些不敢和他對視,心虛撇開眼,“沒什麼,就是有些好奇。”
也不知道朱然有沒有接受這個解釋,但張寒英憑着第六感忍住了去見觀澄的沖動。
等朱然放下心來,把派來盯梢的人撤走後已經過了一個月了,那日她在乾清宮外遇到了觀澄。
張寒英不敢冒然說出自己的疑問,隻是說自己最近看些話本,對那些志怪玄門之事有些好奇。
觀澄這人竟然選擇進宮掙富貴,自然願意交好東宮,雖然他是在宮中隻負責煉丹講道,可對朝局也不是一無所知。
皇帝身體如何他一清二楚,如今太子勢大,他正愁怎麼能和東宮靠上呢?若是能賣好太子妃,有了這個交情,他還怕什麼。
當下便把自己知道的都說了出來,他說話聲音輕柔和緩,有一種力量感,讓人聽的入神,倒确實是挺适合講經的。
“必然是有特殊的物件,或是異象,不然豈不是人人都會有這種奇遇了。太子妃若是有興趣,貧道這裡倒是有幾本講這些奇遇的書可以送給太子妃。”
張寒英心中一喜,有書自然更好了,她可以自己去琢磨,省的說多了被别人看出端倪。
“那就謝謝道長了。”張寒英摸着剛顯懷的小肚子,裝着不好意思道:“讓道長見笑了,我就是太好奇了。”
觀澄笑而不語,好奇好,就是要好奇,最好能喜歡上,若是太子妃喜歡上神仙術法,他可就前程不愁了。
張寒英讓劉進跟着觀澄就拿了書回來,但這些書她不敢讓朱然發現,找了個箱子藏了起來,隻敢在朱然不在家時偷偷看。
不過這些書籍對她幫助也不大,可能觀澄覺得她是消遣,拿來的都是一些關于長生輪回的道家故事。
不過這些書也提醒了她,她能穿越到這裡,定然是有什麼契機的,她記得睡前微信群裡同事們在聊七星連珠的事情,說是百年難遇的奇景,可那個時候她正在追小說,對這個并不感興趣。
會是因為這個嗎?現代是不是發生了她已經證實不了,但這裡她應該可以。
如此奇異的天象,欽天監不可能沒有記載。
她以為很容易,可事情卻沒那麼簡單,欽天監的所有天象記錄都隻有欽天監監正能翻看,而黃監正這幾日告病在家,張寒英隻能等了。
她有了猜想,心情有些激動,可人家病了她又不能催,隻能焦心地熬着了。
“殿下,黃鳴大人求見。”孫良玉進來禀報
朱然擡頭,黃鳴是欽天監監正,難道天象有異常?
朱然示意讓他進來。
黃鳴奉上一本書冊,奏禀道:“前些日子東宮派人去查看天象,臣今日特來回禀。”
朱然手上的朱筆頓了一下,他轉頭看向孫良玉,有些恍惚,他什麼時候吩咐人去查天象了。
忽然他想到了什麼,眼神閃過異樣,示意孫良玉拿上來,“有什麼異常嗎?”
黃鳴:“回殿下,您查的九月到十月的天象,隻有九月二十八那日晚上出現了比較罕見的五星連珠,其他倒是沒什麼異常了。”
朱然翻到那一天,上面詳細記錄了天象發生時的情況,“這五星連珠有什麼說法?”
“是祥瑞之兆,預示我朝國力昌隆,日漸繁盛,當時臣也奏報皇上,皇上還很高興,給我們欽天監不少賞賜。”
“好,我知道,你先下去吧。”
朱然打發走黃鳴,對着這本冊子翻了半天,始終不明白這裡面有什麼值得她感興趣的,她為什麼要去查問天象?
他手指劃過九月二十八這一天,難道這個日子有什麼特殊?
他擡手遞給孫良玉,準備讓他送去給太子妃,突然他心中冒出一個念頭,手收了回來:“去,查查最近太子妃有沒有見過觀澄,若是見過說過什麼孤都要知道。”
都過去一個多月了,他以為她真的隻是一時好奇,若不是呢?
一個時辰後,派出去的人回來了,太子妃确實在前些日子見過觀澄,至于說了什麼孫良玉派去的人不敢打聽,但是隻有太子妃身邊的人在,若是要探聽清楚必然會驚動太子妃。
他們做的對,既然她不想讓他知道,他就裝不知道好了。
“那其他的呢?”
孫良玉遞上一頁紙,上面列了一些書名:“這是觀澄送給太子妃的書目,奴婢派人查過了,都是說一些前世輪回,和神仙下界的故事。”
想來是太子妃覺得無聊,想找些書看看,觀澄投其所好送了些道家神仙故事給她。
朱然卻覺得不對,她可不是一個相信這些神仙把戲的人。
可能連觀澄都不清楚她的真實目的。
“你去查查這個九月二十八這個日子。”
她要查天象,還隻在九月到十月找,那麼這一天一定有特殊含義。
“這東西你找個欽天監的人送去東宮給太子妃,别說孤已經看過了。”朱然交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