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語驚醒夢裡人,二喜的話也許正是問題的根源,袁玦略微一想,嘩地就起身就往那緊閉的大門疾步沖去。
二喜趕忙上前阻攔,“世子,世子!你現在叫開門要說什麼?你去過那種地方是事實,再多的解釋也隻會給他們徒增煩惱,大丈夫敢作敢當,再說你正是血氣方剛的年少青春,就那麼一次,過些日子他們也就想開了,隻是咱們兩家家風嚴謹,他們一時半會兒還不好當什麼都沒發生不是。”
二喜知道他的話袁玦聽進去了,他便拖着人離開了白府門前,“當下還算好的,如果再鬧下去被老爺知道,再給你上個家法,那不是有的罪受了。”
袁玦一直沉默的聽着,他知道二喜和大家一樣,都以為他是去那種地方去尋花問柳的,但隻是時機未到所以就連二喜也沒說明,看來所謂的時機其實都是逼出來。
于是在回去的路上,二喜牽着馬跟在袁玦的一側,直至兩人走過熱鬧的街市,袁玦才決定和二喜說說心裡話,不然也沒合适的傾訴對象,事到如今不說也不行了。
“迎春樓裡的娴娘,是我的同窗衛公子介紹認識的,娴娘以前是松竹林的琴師,松竹林你可知道?”這會兒的袁玦像是過了霜降的月季,不但沒了平日的挺首昂胸的朝氣,還似失魂喪魄。
安靜了一路,突然莫來由的話把二喜給問住了,思索片刻後,二喜難為情的幹笑起來,“知道,第一次路過就打聽了一下。”
二喜還想再說點兒自己知道的,可突然停下又一臉鄭重的看着他的袁玦,讓他心慌的戛然而止。
“我就和那裡的客人一樣,鐘情上了一位男子,我懵懂無知又無從着手,衛公子傾慕于娴娘,聊起後,才知道那娴娘去迎春樓前,還在松竹林做過一兩年的琴師,我自知他對男風之事理應了解頗多。”
果真是話不吐不快,袁玦覺得心裡立時舒爽了些,轉身繼續往前走。
“于是我以愛慕之由頭,求得衛公子給我和娴娘引薦,第一回見面,那娴娘沒空,匆匆幾句話也隻是寒暄表明來意,但我依舊認定她确實通曉龍陽之事,随後我又出了些銀兩約定了之後的詳談。”
二喜這才知道原來他家世子并不是去狎技的,“世子,去技館被老爺知道都會請家法,更别提男風之事,老爺又怎會輕易放過你?”
袁玦先是深深歎了口氣,接着竟笑了,可那笑容極具無奈和苦澀,“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我中了他的情蠱已深,再無抽身之力,這幾天抓心撓肺也想不出什麼好的辦法,不過我已經有了打算,那怕全大梁都恥笑我,我隻要他跟我走,不然恐會頑疾纏身,孤苦颠儍的英年早離。”
二喜震驚的怔愣在了哪裡,他們世子為了情愛已經走火入魔了?真是讓人可驚可畏,“那人,可是少衡少爺?”
聞言,袁玦眼睛都亮了,“如何?”
二喜更認真了些,确實也是在為帶他如兄弟的主子着想,“當然好了,就少衡少爺的模樣,恐怕全天下也沒幾個比得上,品行更是沒的說。”
聽着二喜對白少衡的誇贊,袁玦整個人立刻都精神亢奮了起來,嘴角也是抑制不住的勾了起來。
“但你們的事兒比起平常人家來也是難上加難,龍陽之事并不少有,卻也并無幾個非彼此莫屬,更不會因此毀了家宅仕途,更不要說你們這樣的重臣之家,子女的婚事大多都身不由己,而且你已襲爵。還有流言說,皇上有意将安榮公主指給你。世子,這些你又如何能應付得了?”雖然世子身手了得、智勇雙全,可二喜還是确定他們世子忤逆不了這富貴權勢帶來的束縛。
“山河拱手,隻為博君一笑,若為此而仕途坎坷,那怕颠沛流離我亦無悔。”袁玦的心就是這般的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