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先後接到盧世安的戰報和飛鴿傳書,滿堂皆驚!
蔺懷義戰死、蔺朝陽被困着兩件事無論是對于朝廷還是蔺家都是巨大的打擊。
他們知道北周很有可能以此為要挾逼迫他們歸還已經打下得城池,這意味着他們這大半年的努力和付出将付之東流。可若不救,又如何能與長公主、與這天下一個交代,是以明知要吃虧,這場和談他們也不得不接受。隻是這人選還需他們斟酌。
“諸位對此事有何看法?”趙不疑坐在龍椅之上威嚴道。
“陛下,臣以為此事非瀚王不可。”宰相杜明堂手持笏闆恭敬道。
瀚王趙不慮乃是趙不疑胞弟身份尊貴,人如其名雖也聰慧卻無心仕途官場,真真做到了事事不憂心。常留戀紅塵之中寄情于山水之間,心甘情願守着自己的俸祿做個閑散親王。趙不疑對于這個弟弟也是無奈,隻能聽之任之了。
杜明堂舉薦他自然是有自己的理由。瀚王與景元帝一母同胞感情深厚,遇事可自行決斷,景元帝必不會輕易怪罪;且因其身份尊貴北周皇室亦不可怠慢,在話語權上具有一定的威懾力;再則瀚王年輕力壯才思敏捷無論體力還是智力都完全能勝任使臣之職。
之所以考慮到體力則是因為大家都知道雁落山是個什麼地方,蔺朝陽被困在那裡必然堅持不了多久,時間愈長與他們越不利,是以必須盡快趕到前線,以防蔺朝陽彈盡糧絕以至于己方陷入完全被動的局面。
“衆卿可還有别的建議?”趙不疑再問道。
滿朝諸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齊聲道:“臣等附議。”
趙不疑面無表情說道:“既如此便派人去瀚王府宣旨,讓他即刻起程吧。”
可憐的瀚王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被他的兄長安排了如此重任,真不知是該笑還是該哭。
然而聖旨已至無可更改,他也隻能哭哈哈地騎上大馬策馬奔騰了。
他雖然喜歡偷懶,然大事面前卻也不會馬虎。他策馬揚鞭,五日不辍,終于用最短的時間趕到了雁回城。
在此期間還發生了一件大事,北周要求大靖朝交出周長歌,不然他們甯可玉石俱焚也不接受和談,至于蔺朝陽自然是要給他們陪葬了。
這一招完全就是耍流氓了,他們要是真的肯玉石俱焚就不會圍困蔺朝陽了,不過是說得好聽。可要是大靖交出了周長歌便師出無名,那他們之前占領的土地就沒有理由把持了,不然就是侵略。雖然這是事實,可若暴露在人前便容易招緻其他國家與北周的結盟,到時候他們就是被打的一方了。
可若是不答應,百姓們又怎會理解。蔺朝陽是他們的守護神,若是因為朝廷的不作為而命喪于此,則民心盡失。真真是進退兩難呐!
然而作為一個帝王,趙不疑自然是要選擇自家百姓的,這個虧他們認了。飛鴿帶來了他的指示,盧世安便遵照他的意思将人交給了房一孔。
周長歌當然不肯依,掙紮着想要脫身,但這怎麼可能?這兩國之間已經沒有他的安身之所。他不敢相信,明明前幾日他們還勝券在握,怎麼區區幾日便日月颠倒,帝位離他如此之近而他卻倒在了這區區雁回城,他不甘心呐。
房一孔并沒有殺他,縱使他做錯了事情,但畢竟是皇室由不得他來處決,隻是派人将他送往君臨城(皇城),聽候陛下的發落。期間北周的使臣也從君臨城趕來,和談之事迫在眉睫。
和談之地設在城外的十裡亭。北周人員有前四皇子如今的謹王周長起、丞相符中和和太傅顧三江,大靖則是景元帝胞弟瀚王趙不慮和盛安将軍盧世安,倒不是大靖不想再多安排一個人實在是事态緊急隻能事急從權了,禮部侍郎泰康起在後方緊趕慢趕。
泰康起事個談判好手,然而他是個大胖子,身手差了不止一星半點,隻能乘坐馬車前來,是以會晚上幾日。
然而談判宜早不宜晚他們也隻能先開始,相互試探着對方的底細。
是日天朗氣清,正午的太陽驅散了一部分冬日的寒意,叫人有了些暖意。
雙方客氣一番後便直入主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