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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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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還未到官府的路上,秦随愈坐于馬背,在一層煙塵之中他好像看到了兩個有些熟悉的身影。其中一人還擡頭望向他,眼神中帶有愧疚。

直到馬匹停在了縣衙的府門前,他也沒能知道那兩人是誰。他完全是被官差拉着走,但其實他走得并不算慢,顯然官差是覺得在村裡耽誤了太多時間才加快了腳步。穿過一道又一道門,又走過一條回廊。路過的小厮也好奇地向他們這邊張望着。秦随愈簡略地看着四周,隻覺得這個地方很大,也很安靜,就像那次他去私塾裡一樣。

終于來到一座最大的屋子前方,官差的腳步才稍緩一些。秦随愈還未來得及看向匾額上的字,就被領入其中。

秦随愈未擡頭就直覺有數道目光向他襲來。他聽到官差在他前方停住,短暫的請示之後官差才站到了一旁。

那目光又強烈了幾分。

秦随愈擡頭與其相對而視,他沒有看那人的衣着而是直視着他的眼睛,隻見那人——虎目深邃不怒亦威,兩頰精瘦未見開顔。

若是被這樣一雙眼睛看着,再胡攪蠻纏的犯人都會被震懾住。但秦随愈沒做什麼虧心事,自然沒什麼好怕的。他看着那人,心裡想的卻是除了自己的親爹,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等人物。

“跪下。”一旁官差開口提醒。秦随愈依言跪在地上,他舉止從容未有半分局促,隻是他從進來之後就完全沒有留意身旁的那條瘋狗。

土匪從秦随愈進入大堂之後就死死盯着他,那目光飽含恨意,像一把刀子似要把秦随愈撕成碎片。事實上土匪真的想這麼做,他猛地撲向秦随愈,張嘴就想咬。

秦随愈往旁邊側身,土匪還想再撲卻被官差厲聲喝住。

“老實跪着!”

官差将土匪拎起,把他與秦随愈拉開了一段距離,又把捆住土匪兩手的麻繩加固。

土匪垂着頭,陰冷的目光不曾離開秦随愈的臉。這張臉他到死都不會忘記。在他自己看來,土匪無論做什麼都是天經地義,而秦随愈的所做所為才是天理不容。

祭神童子......土匪恨得磨牙,他怕是腦子進了水才會輕易就被诓騙住。

土匪咬人這一舉動讓閻侯看出了端倪,但更令閻侯感到驚訝的是秦随愈的反應——且不說孩子,就算是一個大人都不敢這樣直視他的眼睛。而台下這個孩子竟然還在盯着他。

一時之間,閻侯長時間保持平直的嘴角有了微微上翹的弧度,他心中已是了然。閻侯并不是第一次認識秦随愈這個人,更準确地說,秦随愈的名字他不隻聽過一遍。何大壯說出口供的時候他就有些吃驚,但這隻是他對于這名字的重溫罷了,秦随愈能作為證人出堂指證土匪這無疑加深了閻侯對他的印象。

事實上,閻侯最先知道秦随愈這個名字是因為一本冊子——

縣城治下總共有四十個村莊,五個保長。每個保長同時管理數個村莊的大小事務。自朝廷斥資鼓勵村莊建立私塾後,他們便多了一項任務,那就是督促自己所轄管村莊中的孩童入學,以此來提高文化教育的普及。同一個縣城,各個村莊之間的産糧與發展情況都相差無幾,而入學孩童的個數就成為了保長們相互比拼較量的目标——每個保長手裡都有一本由縣衙官員頒發的名冊,保長會在上面如實記錄一些東西并将名冊定期交給戶房的官員過目,戶房官員又将其謄抄下來轉交給知縣。

閻侯無意間碰到王保長與戶房官員交談,戶房官員剛才還誇他治理有方,畢竟在王保長所治理的八個村莊中其孩童入學比例是最高的。

但王保長是個精益求精的人,他或許還有點強迫症。隻見他連連搖頭,一副大受打擊的模樣:“大人莫要取笑。”

閻侯在一旁聽了個大概。他本身與王保長也有些交情,知道王保長為人要強。現在見其這副模樣,想必所受打擊不小。

在戶房官員将名冊謄抄完畢之後,閻侯伸手拿起了桌案上那墨綠封面的冊子翻閱。

他的視線在記錄着最新日期的那一頁停留,是三天前。但此頁也隻記錄了無關痛癢的幾件小事。他又往後翻,這幾頁記錄的全是入學孩童的姓名以及私塾的維護情況。再翻一頁,上面寫的東西卻與之前的大不相同。

開頭是筆迹端正的一行小楷:【未入學孩童實錄】

其後跟着兩個名字:【柳滿華秦随愈】

右邊則是詳細的記錄,隻是字迹不再端正而像是随意寫出來的草稿。

柳滿華——因遭變故無法入學。

這一行字寫得還能看,而旁邊那一行的字卻是寫得有些扭曲,或許王保長寫下這一行字時正在發抖?

秦随愈——屢勸不聞,頑劣非常,尚未入學。

看到這裡,閻侯緩緩合上冊子。

而現在,閻侯算是和這個“屢勸不聞”又“頑劣非常”的秦随愈見上一面了。

閻侯又細細打量秦随愈一番,他覺得台下這個孩子看上去與普通的村裡少年郎沒什麼區别,渾身上下的氣質也并未跟“痞”與“匪”這類的詞沾邊,王保長名冊上的記錄是否有些誇大其詞了?但看土匪剛才那般憎恨的模樣,莫非......他對土匪做了什麼?

但是,一個能讓土匪厭惡的人又能壞到哪裡去?

閻侯這樣想着,知縣卻在這時扭頭看向閻侯。他抿嘴咳嗽三聲,在安靜無聲的大堂之中這無疑是一種隐晦的提醒。

此時的秦随愈正毫不心虛地接受着閻侯的審視,他隻當這位大人可能是沒見過什麼粗布麻衣,正數着他衣服上到底有幾個補丁。

閻侯正了正神色,又在不經意間恢複到之前審訊時的模樣。

“你可認得身旁那人?你們什麼時候碰上的?”

秦随愈答:“認得,晚上翻牆出去的時候。”

“當時在場的還有其他人嗎?”

秦随愈遲疑幾秒,但也隻是幾秒而已。他語氣還是很笃定:“沒有,沒有其他人。”

閻侯點頭。就在這時,那土匪陰冷地笑了起來,聲音如同刀刃摩擦地面,刺耳又令人心煩:“小子,你把縣尉當傻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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