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不需要運氣呢?運氣,這種玄而又玄的東西,由不得她不信。
“和平年代,當兵不一定需要運氣,但是當特種兵肯定需要。當一群人實力都差不多的時候,選出運氣最好的,何嘗不是一種人道。”唐晴放下了槍,站起身來“你們相信我嗎?”
“當然!”許歡重重點頭。
唐晴看向張迎春,張迎春蒼白着臉色,也點了點頭。
唐晴道“那就聽我的,先别出去。”
“不出去?那我們還能按時抵達嗎?”
“咱們原本就應該是比較早一批抵達的人,出去,就一定會被掃射。你這麼着急要這個了斷嗎?歡子,耐心點,辦法是靠想出來的,機會不能靠莽,我自認不是個運氣很好的人,沒有信心和勇氣就這麼靠運氣沖出重圍。”
張迎春看着唐晴“那你準備怎麼辦?”
“既然是考核,那這跟考試沒什麼區别,前面是對我們體能、意志、野外生存能力的考驗。後面這個,總不會真的隻是對運氣的考驗吧。我們先在林子裡橫向巡查,看看他們的戰線部署還有換崗情況,全殲敵軍不可能,劃他個口子鑽過去總可以吧!将他們當做一道題目來解決,總能找到一條生路。”
張迎春點了點頭“你說得對,就這麼定了,那咱們先往哪邊走?”
唐晴看着張迎春憔悴的臉,歎了口氣“你就留在原地,觀察敵軍的情況。順便也觀察一下有沒有我們的競争對手抵達。我和歡子一東一西,下午七點之前折返。咱們将觀察到的情況做個彙總,再做決定。不管是什麼決定,我們隻能在今天晚上天黑之後行動,借黑暗的掩護拼運氣,成功的概率總會大一些。”
張迎春的眼眶一瞬間就紅了。
唐晴知道了,知道她的情況不好,所以,在照顧她。她終究還是拖累了自己的戰友。不僅如此,她還在心裡懷疑她……就算自己猜疑的那些都是真的又怎樣呢?在這個時候,唐晴完全可以丢下她這個累贅,可她沒有,她托舉着她這個累贅,從未放棄,這還不夠多麼?
“對不起……”
“别胡思亂想了。”唐晴拍了下張迎春的肩膀,與許歡對視一眼,便已經明白了彼此的想法,她們對彼此點了點頭,便往完全不同的方向進發,開始了這場探查。
另一邊。
越野車呼嘯而過,卷起了一片沙塵,車子停穩,一雙帶着戰術手套的手打開了車門,他利落地跳了下來,快步走到了那無比簡陋的“指揮中心”。
“隊長!”
即便袁朗已升任副大隊長,原來在三中隊帶出來的那些兵還是習慣性地稱呼他為隊長。袁朗彎身從“指揮處”入口邊那一提礦泉水中拎出來了兩瓶水,随手丢了一瓶給坐鎮指揮的上尉。
“言靈,情況怎麼樣了?”
“淘汰的差不多了,還剩下十七個。”
袁朗擡手看了下手表,蹙了蹙眉,距離他們預計結束的時間,還有十五個小時,可剩下的人卻已經所剩無幾。他歎了口氣“看來這女兵,不好選啊。”
代号言靈的上尉,正是前一天出面對女兵訓話的A大隊二中隊代理隊長王文清。王文清原本是三中隊的一個分隊長,也是袁朗早些年親手帶出來的兵,他曾經跟袁朗一同出征愛爾納突擊國際偵察兵大賽,一手狙擊玩的出神入化,在A大隊中難有敵手。講道理,這樣的人才已是榮譽加身,戰功赫赫了,不說與跟他同屆的齊桓一樣接任中隊長,至少也該混的跟比他晚了兩屆的吳哲差不多。可這人似乎太過佛系,情緒穩定的讓人覺得他沒有情緒,平時總是需要讓人踢他一腳,他才能往前走兩步,簡直安于現狀到令人發指。
前段時間A大隊二中隊接到了一個緊急任務,一個中隊之中三分之二的人都被臨時借調。此時,正在二中隊交流射擊的王文清便被臨時拎了出來,暫時頂了這個代理隊長的缺。
王文清原以為不過就是帶隊訓練,安排任務這些事情。卻不想,他曾經的隊長,如今的副大隊長袁朗同志給他砸下來了一個重磅消息:按照A大隊每年各中隊輪流負責新人選拔工作的規矩,今年的新兵選拔工作,要由二中隊負責,也就是說,他王文清,要負責這次A大隊女兵中隊的選拔與訓練工作。
趕鴨子上架不過如此。
王文清看向袁朗“隊長,那個中毒的女兵怎麼樣了?”
“已經沒事了。按說核桃葉其實也有隻有微量毒素,但是架不住她吃的太多了,所以才成了那副樣子。對了,這事兒記下來,後續給這群女兵培訓的時候,得把野外生存中食物相關的這一課補上。都不知道有沒有毒,就敢往嘴裡放,不要命了。”
“隊長,咱們要不要放放水?就剩十幾個人了,萬一一個都通過不了,那……”
袁朗也有些懊惱,他知道自己要選拔的是女兵,選拔的标準稍有降低,可沒想到,結果還是這樣。在他的感知裡,這群女兵中的尖兵應該都跟唐晴似的才對。故而,他的方案也是按照唐晴咬咬牙勉強能達成的強度制定的,可眼見這勢頭,分明就是要空手而歸了。
他看着桌上的名冊,盯着那個熟悉的名字。
“你可千萬别讓我失望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