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總覺得她不像是所見的那般簡單。
薄映禾輕輕道:“再看看吧,或許也不是我們所看到的那般。況且,來聽喜歡那樣的,就算不是良配,你又能如何?”
符生枝執拗道:“我能如何?既然在隴右的地盤上,萬事自然是我說的算,我棒打鴛鴦,這還能成?”
薄映禾道:“來聽的性子看似溫和,實則同你一樣偏執,即使萬般都是錯,他大概也會一直走下去,到那時候你仍要棒打鴛鴦,你可就是個惡人了。”
“那你覺得我是個好人嗎?”符生枝拉過薄映禾的手腕,深深望着她,又啞聲喊她,“薄映禾。”
......
枕清掌心微微濕熱,她知曉自己和江訴已經走遠,身後再無旁人後,便将人拉近到自己身旁,道:“怎麼不給我安排住處?難道又要與我同睡不成?”
“有何不可?”江訴垂首,低聲道。
“男未婚女未嫁,你這是要毀了我的名聲啊。”枕清勾住江訴的脖頸,“江訴,你可真壞。”
江訴承認,聲音低蕩:“是,我很壞,不過是你先找我上你這條船的,總不好中途将人踹下去吧?”
許是因為喝了酒的原因,江訴臉頰微微泛着紅,垂下的眼神迷離又熾熱,枕清擡眼望進了這麼一雙漂亮深情的眸子中,恰似自己也喝了清冽香醇的桃花釀,令她醉的暈乎。
她的鼻息輕輕在江訴身上蹭了蹭,突然覺得這桃花釀變得更為醇厚,甚至有種苦澀回甘的感覺,就如同上一世的他們,處于一個上不去、下不來的位置。
枕清不知道江訴醉了與否,但她從未見過江訴喝過酒,理想當然地就想了他是真的醉得邪乎。
于是踮起腳尖,一點點吻上江訴的喉結,一路往上,直到磕碰到唇角,她惡狠狠地咬上他的唇瓣,江訴痛得悶哼一聲,那雙意亂情迷的雙眸在下一刻變得無比清明,又換作了強勢的侵占欲,繼續吻上枕清的唇。
忽然有種報複性的吞噬,兩人唇齒大力交纏,犬齒相互掃射,甚至不知是誰咬上了誰的舌頭,誰又啃上了誰的唇瓣,口腔内充斥着濃重的血腥味,好似兩隻鷹雕相互惡劣厮殺。
瘋狂又危險,不死既不休。
枕清不知道江訴骨子裡竟然有這般瘋狂的一面,她湊得更近,心中微微的疼得到緩解。她不知道為什麼兩人會突然變得這麼兇猛,好像是脫離了桎梏,顯露出原有的天性。
過了半晌,枕清退開了江訴的懷抱,冷靜問:“醒酒了嗎?”
“你想我醒不醒?”江訴反問道。
“為何一定要我想?”枕清扯了扯被咬破的唇瓣,獨自往前走去,“這裡可是大都督府,我與你最好還是安分些。我今日在吃飯的時候說了不好聽的話,這位都督估計要不喜我好久,或許在明天給你另謀良人也說不準。”
江訴當即拉住枕清的手腕,停住她要往前走的腳步,江訴挑眉問道:“知道路嗎?你就往前走?”
枕清兩手一攤,理直氣壯道:“自然不知道,你又不告訴我。”
江訴見她如此模樣,突然在唇角勾出一抹無奈的笑,但因為牽扯到咬痕,又生生止住,那一抹笑意被心中的苦澀填滿,變成了自嘲。
“你今日是故意的,故意在吃飯的時候說那些話,你到底想做什麼?給他們不好的印象?還是說你不想嫁給我?”江訴俯身凝視她的雙眸,無形傳來一股壓迫感,“明明是你把我拉上這艘船的,你現在要同我說你要下船,這不合适吧?枕清。”
“我什麼時候說我要下船了?”枕清感受到江訴的氣息在耳邊纏綿,“我隻是想試探他們夫妻之間的關系,看起來是挺琴瑟和鳴的,不過那位都督夫人,我瞧着有幾分古怪,她看到我的時候,似乎覺得難堪,甚至在暗自盤算什麼,我不明白。”
“想得這般細緻,還真想當都督夫人?”江訴咬上枕清耳垂道。
枕清氣極,不知道江訴還會這般亂吃飛醋,她臉上逐漸浮起薄怒,冷冽道:“我在和你商量正事,你在商量我?”
“沒有。”江訴正色道,“确實看着古怪,對你好像有幾分不一樣,不知道是探究還是在防備。”
枕清見人壓根沒醉的樣子,調侃道:“方才故意咬我,是怕我中途下船啊,江訴。”
見人不答,她又道:“我來隴右本就是來嫁給你的。沒有什麼都督,更不是旁的人,是你江訴,也隻有你,才能讓我心甘情願。”
江訴望着枕清,在這一瞬間,無數的情緒湧入心間,可在這麼大片的沖擊之餘,更多的是苦味在回甘。
他仿佛到了靈魂出竅的一個節點,他顫着聲問:“你再說一遍,你要嫁給誰?”
枕清一字一句,認真道:“我要嫁給你,江訴。”
江訴覺得自己今日這酒水喝得有些多了,醉得他暈暈乎乎,他還沉浸在喜悅中,枕清已經換了一個話題。
她問道:“不過我有一事想問,我不知你是否發現了隴右這邊的消息傳到長安有誤?”
“我知道。”
“那你不同我說?”
江訴微微直起脊背道:“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大概是他管控了所有送信的關口,生怕有一點問題就傳回長安去,這樣就不在他的預料和管控中。”
枕清警醒道:“那我們勢必要改變這一局面。”
“這不是有商道嗎?”江訴輕笑道,“應钰行商的勢力已經逐步滲透到了隴右,隴右需要發展,不會阻止應钰這舉動。隻是日後她要是來了,你勢必少不了和她碰面。”
“我知道了。”枕清望了望蔚藍的天空,沉思道,“不過她當下應該是想拿下鹽池,就是不知道她那邊進行得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