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侍衛捉住無處躲藏的徐迎雙,奉皇命将其押到皇城司。
馮随山将手指落在宮人鼻前,沒有感受到一丁點的呼吸,再無生還的可能。
“沈副使,她已經死了。”
那根钗子幾乎貫穿她的脖頸,可見下手者殺心之重。
馮随山伸手想将钗子拔出,還未觸碰到沾滿血的钗子,沈應文便叫住他。
“不要再動她。”
馮随山收回手,随即招呼人将屍首擡出去。
“沈副使,這又是怎麼回事?”
多日前此案便已了結,可今日卻要再查。
“此案,我們斷錯了。”
馮随山蹙眉,良久,他聽見沈應文說出讓他難以置信的話。
“真正要害死二皇子殿下的人或許是淑妃。”
“淑妃?!”
此人馮随山曾聽說過。
她是大皇子生母,大皇子死後她便瘋了魔,不久後便被靖成帝以修養的名義關在撷芳宮,多年無有消息,整個人宛若從這世上消失。
“林醫士今日撞見徐尚儀殺死偷聽談話的宮人,那宮人死前将此事說了出來。”
徐迎雙正關在皇城司的監牢,隻待審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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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林熹桐第一次來皇城司。
比起之前去的府衙,皇城司要大很多,林熹桐甚至能聽見遠處操練之聲。
她跟在親事官身後,手上還拿着徐尚儀的香囊。
“沈副使。”
林熹桐步入偏室,見到沈應文。
房中雖有燭火,卻仍舊昏暗,林熹桐無意瞥見一旁長桌上的一塊新鮮血迹,頓時心驚,猛地将頭扭過去。
沈應文察覺,挪步将血迹擋住,解釋道:“這是那宮人留下的。”
林熹桐将香囊拿出,“我來皇城司,是要給沈副使一樣東西。”
馮随山瞧見是女子佩的香囊,有些困惑。
“林醫士,這香囊是做什麼的?”
“物證。”
“這香囊裡面正是藜蘆。”
林熹桐用力将香囊扯開,将裡面混着花片的藜蘆倒了出來。
“如今宮人已死,沒了人證,可還有物證在。”
沈應文拾起一塊,“我見過許多犯人,皆是行事不留痕迹,徐尚儀竟還敢将此物留着。”
馮随山叉手,有些頭疼,“可是沈副使,如今雖有此物,卻隻能說明此事與徐尚儀有關,淑妃那兒,怕是不好再查。”
人人皆說淑妃是個瘋子,和瘋子是說不了人話的。
如今唯一能走的,隻有徐尚儀這條路。
沈應文将手中藜蘆丢下,“死人都可開口說話,更何況活人。”
林熹桐愣住,她知道審訊犯人有兩種方法,一種是聽他自己說,另一種便是逼他說。
徐尚儀若不肯開口,便要動刑,到那時就要看她骨頭有多硬了。
林熹桐忽然有些待不下去,她正欲開口說要離開,忽然身後有聲音傳來。
“沈副使。”
不見神情,可光從他語氣裡便知有多麼得意。
沈應文與馮随山的眼神冷漠許多,甚至有些嫌惡,林熹桐将他們的變化盡收眼底。
“胡大人怎肯來皇城司?”
沈應文輕擡下颌,往前走幾步停在林熹桐身旁。
林熹桐轉身,對上胡廣瑞目光。
“自然是……”
見到林熹桐,胡廣瑞眼神明顯有些震驚,可很快,他又和方才一樣得意。
“自然是有要事告訴沈副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