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德琳好像本意是讓你在女士來找你之前去别處躲一躲的,聽到你說你已經和女士見面了,而且還講過話了,愛德琳張了張嘴,向來反應迅速的她那一瞬間居然面露難色。
“别擔心,”你鎮靜地坐在原本的位置上說,“她沒有要殺我的欲望,起碼此時此刻此地,她不打算殺我,我覺得她可能甚至比你們任何人都希望我活着。”
“噫?!”
“诶?”
派蒙和愛德琳同時發出了疑問。
“對了,她現在還在裡面嗎?我也想進去看看,你不介意幫我看一會派蒙吧?”你想起剛才的打算,見愛德琳來了,讓愛德琳幫你照顧派蒙也不失為一個好選擇。
“可是……”愛德琳語塞。
“介意!派蒙特别特别介意!我才不要!”派蒙氣得跳腳,“你這家夥一定是要把我支開,自己去做一些危險的事對吧!每次每次都是這樣!我不要不要不要!”
說着說着,派蒙哽咽了一下:“每次我都好怕自己突然消失了,連你那邊發生了什麼都不知道,我,我難道不是你最好的夥伴嗎,那麼可怕的事發生,可是我連陪在你身邊都做不到……起碼,起碼讓我知道發生了什麼,起碼在我再出現的時候,我是希望在你身邊出現,陪着你的啊……”
派蒙一邊揉着眼睛,一邊帶着哭腔控訴道。
……
你看向愛德琳,愛德琳對你搖了搖頭,無聲的告訴你,她對此也無能為力。
“……那你過一會,要安靜,不要随便講話。”你遲疑了一下說。
派蒙抽泣着伸出小拇指:“那說好了,拉鈎。”
你歎了口氣,伸出小手指,勾住了派蒙柔軟纖細的小指:“行吧行吧,拉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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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晨曦酒莊随時歡迎每一位飽含善意的客人。”
推開門的瞬間你聽到的就是埃澤的話,他的手裡正舉着盛有紅酒的高腳杯,和一群愚人衆寒暄。
而女士隻是聽着埃澤的話,她出神地舉起酒杯,看着杯子裡透亮的紅色液體,欣賞着這杯色澤明亮的液體。
埃澤的視線落在走向他們的愛德琳身上,又看到了跟在愛德琳身後的你。
這種場合顯然并不适合露出驚訝的表情,所以埃澤很好的克制住了,隻是目光偶爾還是會偏移到你身上。
要不是女士還在這,你還真挺想近距離仔細欣賞一下愛德琳和埃澤此刻的表情,這兩個人平時接人待物都挺從容不迫的,如果不是這次機會,你還真想不到他們也有這麼手忙腳亂的時候。
你好像有些理解凱亞樂于看到他人被迫做出選擇的窘迫模樣了。
撇去他那不可明說的小心思不提,不負責任地說,看到别人被不屬于你但完全是你制造出的問題難住的樣子,的确别有意趣。
這麼想着,你開心地張開手臂上前擁抱了埃澤。
“真是好久沒見過了,埃澤!我們上次什麼時候見面的來着?我記得是一個小時以前,對吧?”你用力拍了拍埃澤的後背,越過他的肩膀把他身後桌子上剛開封的葡萄酒整瓶拿起來,仰頭灌進了嘴裡,另一隻手則把手上裝了全麥面包的籃子放在了剛才放葡萄酒的位置上。
“您,您也……好,好久不見?”埃澤被突然的擁抱吓得四肢僵硬,磕磕絆絆小心翼翼地詢問,“您,您還,我是說,還康健嗎?”
……
非常感謝埃澤委婉又直白的問候,你大概能明白他的言外之意是什麼了。
“還行,挺好的。”
你回複埃澤之後,攤開手,看向面對突如其來的變故,但還是鎮定自若,甚至帶着些許興味,托起手看向你的女士。
“看起來,還是我小看了你,還以為你隻有一副還算厲害的舌頭,但其實……”女士的食指輕輕點動着她自己的下巴,漫不經心道,“原來你還有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膽子。”
女士這麼說的時候,你的視線落在她的手上。
上次你見到女士的時候,就記得,那次有個傳達女士的話的愚人衆,模仿女士的模樣和語氣,把她的話傳遞給你。
當時你覺得,那個愚人衆模仿的繪聲繪色,但如今面對面近距離,看到女士本人做了這個動作,你意識到,那個愚人衆模仿的并不到位。
女士托起手臂說話的時候,是不會翹蘭花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