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你告訴我,他還好嗎?”
面對夜叉的問題,你不知道如何回答,從資料上看魈這些年真的過得不算好,長期離群索居在望舒客棧與邪祟争持,無休無止的戰鬥,仿佛看不到盡頭。
這種情況下你好像很難誠懇地說魈過得還不錯。
不過好在,經過長時間的鍛煉,你已經很擅長說謊了,和之前那幾次說出故意隐瞞的謊言不同,這次從你口中說出的是善意的謊言,反而讓你沒有那麼重的心理壓力。
“他過得挺好,”你回答夜叉,“上次見到他是在荻花州,他應該是長期守在那裡……”
你謹慎地挑選了和魈身上的侵蝕無關的内容說,仔細觀察着夜叉的表情。
這些話卻沒有讓夜叉有絲毫的輕松,他小心翼翼地詢問你:
“……那他的病好了嗎?”
病?
你立刻意識到夜叉口中所說地“病”應該就是魈身上的那種會讓他身上泛起黑霧的詛咒,魈的資料裡提及過,夜叉一族都會為自身業障所困,魈是如此,你面前的這個已經不記得自己名諱的夜叉應該也是如此。
這樣的問題你既不能完全說實話,也不能完全編造一個謊話,此時說實話對這個本就精神異常的夜叉恐怕會是更深的打擊,你的本意是讓面前這兩個人當中過的任意一個産生強烈的離開層岩巨淵地下的欲望,伯陽的意識清晰精神穩定,不會因為你的勸說輕易動搖,但是夜叉本就記憶紊亂,你隻需要抓住合适的時機,勾起他離開層岩巨淵地下的想法,以伯陽的性格,他并不會放任夜叉這個意識不清的人去行動,自然而然也會和你共同行動。
你承認,這個計策萬分卑劣,違背伯陽和夜叉原本的意願,以達成你的目的。
短暫地思考之後,你搖頭笑道:“我也不知道,我和魈本就是萍水相逢,他不曾和我提起過這種事,而且他看着也不是那種會和路人敞開心扉分享病情的類型。”
以魈的性格,他的确不太可能和路人說起業障之流的事,夜叉聽了你的話,沒有半分懷疑,甚至頗為認同地點了點頭。
“之前我們兄弟姐妹幾個在一同的時候,他年紀最小,也最是話少,不過聽你這麼說,我也放心了,他還活着就是好事……”頓了頓,夜叉語氣怅然,“我離開之前,我們兄妹五人隻剩下了我和金鵬……他還活着就是好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了……”
根據夜叉所說,本來有五名夜叉,其中有三名在他來到層岩巨淵之前就已經不見,隻留下了他和魈兩個人,也就是說你所在或者說“在望舒客棧護衛荻花州的魈”這一時間線是晚于“夜叉深入層岩巨淵”這一時間線的。
之前你隻疑心為什麼層岩巨淵大量魔物入侵這麼嚴重的問題卻不在孤雲閣的紙條上出現,究竟是因為魔物入侵一事是發生在“過去”還是因為發生在“未來”,現在看來,應該是前者。
魔物肆虐一事不但發生在“過去”,而且是發生在璃月非常久遠的過去,久遠到層岩巨淵已經修整完畢,礦區再次投入生産,甚至久遠到魈已經習慣了失去所有親人孤身一人留駐荻花州。
所以距離伯陽和夜叉口中所說的\"魔物肆虐\",少說也有百年光陰了。
你和魈的關系沒有好到會為因為見到他的舊識而感慨,但你卻還是忍不住壓抑着長歎了一口氣。
你面前的這兩個人不知道地上的璃月距離他們已經有百年光陰,在他們自願留在地下的那一刻,就仿佛璃月便鬥轉星移,去向了百年之後。
“能在這個地方認識相識,真不知道是姑娘你的運氣差,還是該說是我們的運氣好了。”伯陽感慨道。
夜叉本還因為聽到了舊識的消息而高興,此刻又安靜下來,他歎了一口氣,在伯陽對面找了個地方坐下。
看他們的表情,你明白,他們兩個人恐怕都不會選擇向上離開層岩巨淵了。
你意識到,他們是提瓦特大陸過去時空的人,如果真的打破封印,離開層岩巨淵,有可能前往的是那個百年前的時空,他們如果真的打破了封印,很有可能讓百年前的璃月再次陷入魔物危機。
其實你自己也不确定,如果你離開層岩巨淵會前往提瓦特大陸的哪個時空,或許和他們留在地下才是最好的選擇也不一定……
想到這你揉了揉額角,奇怪自己為什麼會産生這樣的想法。
深吸了一口氣,你走到火堆旁邊正襟危坐,目光在夜叉和伯陽之間逡巡。
你開口:“我不相信你們的話。”
伯陽和夜叉同時看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