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能夠盡快将這件事徹底脫手,陶苓當天夜裡便又去了長奉樓蹲守。
雖說她本人是極不情願接下此事,畢竟污言穢語的實難入耳,可她畢竟是一名優秀的刺探員,優秀二字挂上腦門,她便不能做出任何砸自己招牌的事。
一路踏過幾間歡聲笑語的屋頂,最終停在了靠西側的一間屋頂上。
相比與前面幾間屋子的嘈雜,這間屋子倒是顯得異常的安靜。陶苓蹲下身子聆聽片刻,見屋裡沒有一點動靜,便掀起一片瓦蓋,透過小小方方的孔眼望去,屋子裡黑燈瞎火的,不見半點人影。
看着這靜默無人的房間,陶苓不禁納悶,難不成今夜自己來晚了,這翎青王已經結束歇息了?
正這般想着,屋子裡突然響起布料撕扯的聲音,隻一聲,瞬間讓陶苓警覺起來。
“嘿嘿……王爺~你輕點~”
一聲軟到骨子裡的女子聲音從漆黑的屋子裡傳來,細細柔柔,聽得陶苓雞皮疙瘩落了一地。
這人又在玩什麼新花樣?
陶苓趴在屋頂上左右轉動,奈何視線範圍有限,實在看不清屋子裡的那對男女擠在哪個旮旯裡辦事。沒轍,她隻好下了屋頂,從一扇窗戶上翻了進去。
原本她是不屑于幹這等子偷看别人行苟且之事的下頭行為,奈何蘇絲絲那個瘋女人偏要她畫出同翎青王有染的女子樣貌,這才逼的她不得不如此行事。
翻進屋子裡的瞬間,她便留意到了圓桌旁抱在一起的兩道身影,驚得她連忙擋住了自己的眼睛。
罪過罪過,我本不願打擾二人興緻,奈何任務在身,不得不冒犯了。
這般想着,她放下了遮擋視線的手,開始悄無聲息的移動着方位,尋找一個能看得清楚女子樣貌的角度。
屋子裡黑洞洞的,陶苓借着窗外的蒙蒙月色,勉強能夠看清屋子裡的擺設。她蹲在地上小心的移動着,看着圓桌旁雪白的一席美背,若要看清女子的樣貌,她還需繞到二人的後方去。
正當她隐在黑暗中努力的沿着牆邊往二人身後移動時,圓桌方向突然響起一道男聲。
“好看嗎?”
陶苓僵着身體不敢動彈。
“好看~”
直到女子吟吟出聲,陶苓緊繃的神經才放松下來。
差點以為自己暴露了,好險好險。
“我問你,好看嗎?”
那道聲音越發的靠近,她不禁擡起頭來,對上了一雙玩味的眼睛。
完了,真的暴露了。
此刻屋子裡光線難辨,若她當下翻窗逃跑,對方一定認不出她是誰。
陶苓故作鎮定的站起身子,毫不畏懼的直視着對方的眼睛,腳步卻在悄然的後退着。
“啪!”
離她最近的一扇窗戶竟然自己關上了?!
“想逃?”
沈青翎松開手,圓桌旁的女子立刻從他的腿上起身,退出了房間。
“你深夜鑽入本王的屋子,意欲何為?難不成也是和她一樣?想承恩本王的寵幸?”
沈青翎将胸前垂落的一縷頭發甩到肩後,露出一張攜着酒意的俊顔,一步一步的靠近對方。
陶苓冷着一雙眼睛,放狠道:“你若再胡說,當心我割了你的舌頭。”
沈青翎笑了:“你知道我是誰嗎?”
陶苓不說話。
“我是翎青王,你确定你能割的了我的舌頭嗎?”他在離對方一步的距離停住了腳,借着那一點月色,他算是看清了對方的容貌。
很清冷的一雙眼睛,充滿着警惕性,她的五官很标準,是那種細看深磨後的美,讓人不禁生了多看兩眼的心思。
“怎麼不說話了?還是你在欲情故縱?試圖用這種方式來吸引本王的注意?”
“其實大可不必如此麻煩,你隻需同本王挑明,本王又為何不給美人一個機會呢?”
說着,沈青翎擡起手來,準備去摸對方的臉頰,忽見對方揚起一隻手,迅速的朝他眼前劈來。
沈青翎覺察到對方的動作,立刻用探出去的那隻手擋住了對方的攻勢,即便如此,他還是受力的後退了幾步。
這女人的勁道可真是大。
“你想刺殺本王?”
“你若再多胡言,我或許會這麼做。”陶苓丢下這話,轉身準備跳窗離開。
“你們禦息閣辦事就是這麼不負責的嗎?”
陶苓聞聲停住了腳步,轉身回道:“禦息閣辦事向來以敬業誠信為首要。”
沈青翎上前一步:“那你任務完成了嗎?還有,”他擡了擡手,“禦息閣不得傷害無辜之人,這又該如何算?”
陶苓打量着他:“你算無辜?”
沈青翎清楚她話意所指的是自己随心所欲的男女之事,辨道:“我又沒強搶民女,所行所事皆是兩情相願,不無辜嗎?”
這一段話倒叫陶苓吃了憋,她細細想來甚覺對方說得有些道理可言,便道:“那你想如何?”
沈青翎見對方勢頭下去了點,便靠近了些:“你若是想知道我每夜都做了什麼,大可直接來問我,沒必要這麼偷偷摸摸的,本王又不是什麼小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