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火力被吸引到自己身上,衛遙垂着腦袋裝鹌鹑。
蘭舒絲毫不怵言周之的嘲諷,洋洋得意道:“二師兄,你要是敢告密我就告訴師尊,你裝瘸子奴役小師妹的事。”
“哦!你還經常責罵小師妹。”嫌一件事殺傷力不夠,蘭舒又補充道。
言周之不吭聲了。别說以師尊偏心偏到胳肢窩的做派,要是蘭舒真的去告狀,一頓毒打他估計是跑不了。
賀不愁可從來不管你是不是劍修,徒弟不聽話就拉到練武場去切磋一番。
以前他跟着賀不愁學劍的時候,也沒見賀不愁顧及師徒情誼少揍他一頓。
言周之可不想真的在輪椅上坐幾個月,決定不再管蘭舒的破事了。
言周之推着輪椅率先進了屏障。
衛遙也跟着進去了。
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況且屏障那邊不是洪水猛獸,而是她一直思念的人。
衛遙剛一踏入屏障,耳畔便傳來鼎沸的人聲。
哭喊、吼叫、低泣、笑罵,久别重逢是一場各有悲歡的盛大聚會。
衛遙正欲搜尋師尊的身影,就被一道靈體擁進懷中。
賀不愁像以往無數次那樣,在衛遙腦袋上比劃兩下。
而後輕輕揉了揉衛遙的頭頂,感歎道:“小逍遙又長高了!”
衛遙剛到天衍宗那會兒還是個小蘿蔔頭,賀不愁每次見到她都要比劃比劃,看看自己的寶貝徒弟有沒有長高。
衛遙聽着師尊熟悉慈愛的嗓音,喉嚨哽咽。
好半晌才發出一道嘶啞的聲音:“師尊,好久不見!”
賀不愁放開衛遙,欣慰道:“好久不見!為師的小逍遙已經長成了能頂天立地的大姑娘了。”
“師父還沒有好好謝謝小逍遙。你看,你不僅救了師父,還救了那麼多人。”
“真是好樣的,不愧是我賀不愁的弟子。哈哈哈!”
衛遙心中的惶恐在賀不愁的開懷大笑中逐漸散去。
跨越十年光陰的相逢,她和師尊之間一點都沒有生疏。
這個如師勝父的人,不管何時見面,永遠都不吝啬對她的誇贊。
衛遙在賀不愁口中,一直都是那個值得炫耀的寶貝弟子。
衛遙眼睛亮亮的,發自内心的高興。蒙在她心上長達十年之久的陰影此時終于撥雲見日。
賀不愁撫着胡須,眼中滿是愧疚。
他到底還是沒能遵守承諾,保護好這個純善的小弟子。
他的幾個親傳弟子中,要數衛遙最重感情,是他這個做師父的失職了。
“小逍遙,有沒有人欺負你?你說,為師收拾他去。”
哎!都怪那些該死的外來者,害得他都沒法陪小徒弟長大。他要去找個人揍一頓出出氣。
言周之頓時安靜如雞,輪椅也不推了,害怕椅子轉動的聲音引起賀不愁的注意力。
他師尊現在明顯心氣兒不順,言周之一點也不想湊上去當出氣桶。
蘭舒就沒這些顧慮了,她雖不比小師妹受寵,可師尊也是相當疼她的。
自覺沒問題的蘭舒湊上前去,笑嘻嘻道:“師尊,你就放心吧!小師妹現在可厲害了,沒人敢欺負她的。”
這一開口可算捅了馬蜂窩。
賀不愁自幾個月前從賀雲霁那兒得知蘭舒為了一個男人抽掉了自己的情絲,心中就憋了一股邪火。
他這個四弟子不是一向很聰明嗎?怎麼會幹出這種損己不利人的蠢事。
“蘭丫頭長本事了,不僅得了天衍劍的認可,連自己的情絲都敢抽。等出去了師尊好好和你切磋切磋。”
賀不愁笑得意味深長。
被點到名字的蘭舒渾身汗毛豎起。哪個黑心肝的缺德玩意兒把她賣了?
要是被她知道是誰,她非要那人好看。
蘭舒一點也不想單方面挨打,她火速将言周之賣了。
“二師兄老是欺負小師妹。還招來了别人的暗殺差點丢掉小命。”
蘭舒頂着言周之殺人的眼神,倒豆子似地揭着對方的老底。
死道友不死貧道,二師兄對不起了,她實在承受不住師尊“和善”的切磋。
“很好!看來為師不在,你們的生活過得相當精彩。”
“也别這個那個的,等出去歸墟後一個都别想跑。”
賀不愁氣笑了,虧他還以為自己的弟子個頂個的乖巧貼心,真是好樣的。
言周之、蘭舒二人忍不住向衛遙投出求助的視線,隻有小師妹能幫他們了。
衛遙心虛地偏頭不與二人對視,她也想過抽掉情絲來着。
她自己也不清白,實在不敢上去拔虎須。
那什麼,聚也聚了,思念之情也抒發的差不多了,還是先幹正事吧!
“師尊,我把你們的身體都帶過來。要不還是先讓大家回歸本體?”
“靈體離體時間太長了,日後會有礙修行的。”
衛遙說完,取出蘊靈鐘。将天衍宗一衆修士的軀體取了出來。
還别說,放眼望去幾百具軀體排列在一起還挺吓人的。
關鍵是空中還飄蕩着一模一樣的靈體,乍一看十分驚悚。
賀不愁俯身來到自己的肉身旁看了看,感覺怪怪的。
他還從來沒有從這種角度看過自己的軀體,以前最多就是在幻境中見過自己的幻象。
“啧啧!”賀不愁揪着胡須感歎,還怪新奇的。